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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精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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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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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其中的紫衣藤紫姑娘是北元贵族,她的祖父曾官至大元棣州府的达鲁花赤。朱元璋做了皇帝后,把天下四等人颠倒了个儿,往日里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北元贵族,但凡来不及逃走的统统贬成了贱民,并且命令他们改了姓氏名字,抛充蒙元姓氏,一律择取汉名。

    这些北元贵族被迫改姓,却又不愿认了汉人祖宗,于是乱七八糟乱挑怪字作姓,以致什么稀奇古怪的名称姓氏都有,紫姑娘的祖父取的姓氏就是紫。只不过他误打误撞,蒙上了一个确实存在的姓氏,只不过这个姓氏比较少见,他还以为是自己的独创呢。

    因为败退之际心有不甘,曾下令手下士卒烧杀抢掠,尽情破坏,紫衣藤的祖父受到了更严厉的制裁,其妻子儿女也都充入了教坊司,世袭贱籍,永不变更。紫姑娘是在教坊司出生的,因她眉清目秀,根骨甚佳,所以被院子里的妈妈慧眼识珠,精心培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直至今日才亮出她的牌子待价而沽。

    今日挂牌的六位姑娘中,有资格同紫姑娘一争高下的就在三个,这是当然的,并不是每一个姑娘长大成*人正是C持此业,院子里都要为她举办梳栊仪式的,有这个资格的品貌才华当然都是上品。

    虽说挂牌梳栊就意味着从此得以皮R色相侍人,是谁也不愿的事,可是她们都是教坊司的姑娘,是从小就在青楼里长大,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大后将要走上一条什么样的人生道路的人。既然根本无从选择,那么她们唯一能争取的,就是名气。

    院子里第一等的红姑娘,可是连妈妈、管事们也不敢轻易得罪的,她们不但可以享受最好的房间、衣饰、食物,拥有一定的地位,有比较大的自由度,在大部分时候,甚至可以依照自己的意愿选择是否接受客人。尤其是头牌姑娘身价高,可以比别人拥有更多的积蓄,这样的话等到年老色衰之后,日子就会好过的多。

    因为这样的原因,她们自然要全力以赴。此刻,各位姑娘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精心打扮,务必自己能以最美丽动人的姿态出现,如果在梳栊的时候,能成为身价最高的姑娘,也就意味着她赢在了起跑线上,今后想要力压群雌,成为‘镜花水榭’的头牌,那就要容易多了。

    可紫姑娘的闺房内却有些与众不同,紫姑娘没有梳妆打扮,竟在陪一个男人饮酒。

    曹玉广眉开眼笑,浑身舒泰。他见识过许多青楼中有名的红姑娘,还没见过其中一个像紫衣姑娘这般可心,你想吃什么菜,不等你说,她已妖妖娆娆地替你挟到了嘴边;你想喝酒,未等举杯,她已斟得满满,双手捧到你的唇边。

    你要是没了话题,根本不用担心冷场,她马上就能找到一个话头儿与你打情骂俏地缠绵下去。你不想谈的东西,心里刚刚有点不快或厌烦,她早已乖巧地换了说话。直把你侍候的如沐春风,周身舒泰,往日里找过的那些姑娘,与乖巧可爱的紫衣姑娘一比,简直就是一砣狗屎了。

    可是满桌美味佳肴,终不及身旁的秀色可餐,几杯美酒下肚,他那双手一开始只是矜持地拿着酒杯的手便滑到了紫姑娘那软弹弹、滑溜溜的娇躯上。紫姑娘腻在他的身上,就像怀春的少女见了久别的情郎,一味的痴缠**,迎合着他的爱抚,一个青衫小婢就在门口看着,她也浑不在意。

    “曹公子,那个姓杨的好讨厌啊,人家正在那儿候着您,他就上来动手动脚的,还要送人家礼物。”

    她拿过那枝麻姑献寿的牛角梳子,轻蔑地道:“喏,您瞧,好歹他也是青州城里有名的士绅呢,这般小气。”

    “嘿嘿嘿……”曹玉广一松一紧地捏着那富有弹性的臀R,笑眯眯地道:“是不是他若送你一支名贵的钗子,你就肯给他走了?”

    “才没有,你冤枉人家”

    紫衣藤委曲地道,她把梳子随手一抛,贴在曹玉广怀里,眸波潋滟,昵声道:“姓杨的哪能及曹公子风采之万一。人家虽是青楼女子,可也是守了十七年的清白之身。今夜只想……只想把它交给一个自己倾心仰慕的男人,奴家只希望那男人……是曹公子……”

    曹玉广被这小妖精香香软软的身子、风S妩媚的表情撩拨得欲火如焚,抓住紫姑娘浑圆挺翘臀部的双手猛地一紧,鼻息咻咻地道:“紫衣,给了我吧。”

    “不可以”紫衣藤吃了一惊,赶紧离开他的怀抱。

    曹玉广登时不悦,拉长了脸道:“怎么?”

    第060章杨少爷、紫衣藤,算计算计

    “我……”

    紫衣藤那双颠倒众生的眼睛立即漾起了闪闪的泪光,她凝视着曹玉广,幽幽地道:“梳栊之礼比照婚嫁,也要拜堂,也要宴客,也要送入D房的。奴家籍在教坊司,以公子的能力,也是无法为紫衣脱籍的,奴不能常侍公子左右,只希望能把这梳栊之礼当成自己的D房花烛夜,把自己清清白白的女儿身交给你。”

    说到这里,她清丽的脸蛋上两行泪水簌簌而下,用无比深情的声音道:“从此以后,不管生张熟魏,迎送何人,紫衣心中只记着,她唯一的男人,唯一的夫君,是曹郎……”

    紫衣藤一番话,把个曹玉广感动得一塌糊涂,满腔怒气一扫而空:“曹某何德何能,能得紫衣姑娘情深意重、一至于斯啊”

    曹玉广欲念顿消,豪气大生,他站起身,握住紫姑娘的手,沉声道:“我这就出去,今晚不管有多少人瞩意与你,为你掀开红盖头的,一定是我曹玉广”

    曹玉广说出一番掷地有声的话,便昂首挺胸,气宇轩昂地走出去了,仿佛一位要走上战场的将军,雄纠纠气昂昂。

    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口,紫衣藤眸中还有依稀的泪光,唇边便已露出如狐的媚气,她站起身,姗姗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门口的小丫环已知机进来,开始清撤酒席。

    拔下翠莹莹的玉簪,噙在艳若花瓣的两片唇间,一头青丝如瀑般披下,妩媚的脸蛋在青丝的掩映下显得更加精致。紫衣藤拿起方才扔到桌上的那支牛角质地的麻姑献寿梳,轻轻梳起了柔顺的长发。

    “自济南府来的这个曹玉广,总是一副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德性,我还以为他在风月场中打滚多年,有多么高的道行呢,原来不过如此,本姑娘略施手段,就让他俯首贴耳,为我所有。”

    紫衣藤得意地一笑,想到杨文轩,一双蛾眉又微微地蹙了起来:“可这杨文轩,却是大大不同。他是青州有名的花花公子,怎么对本姑娘毫无垂涎之意呢?猫儿不吃腥,忒也古怪。”

    紫姑娘对着可鉴纤毫的铜镜微微侧过脸儿,镜中呈现的是一张标致精美到了极点的脸庞,眉若远山,鼻如腻脂,唇瓣如花,妩媚的双眸就像一对亮晶晶的黑宝石,那白皙娇嫩的肌肤,富有弹性的青春活力……

    “我紫衣藤真的比不上那个叫听香的女人?”紫姑娘恨恨地梳了一把,暗道:“杨文轩既没有被我所迷,要想激得他与曹玉广夸豪斗富,一掷千金,就不能诱之以色了。他对自己身边一个丫头那般纵容,能被那听香邀了欢心便为她赎身,显见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他并不瞩意于我,却因为曹玉广一言相激,便决定赴今夜之会,说明他是个好勇斗狠,不肯服输的男人。

    这样的话,我可以示之以弱,动之以情,再向他透露透露那曹玉广和江之卿是如何的瞧不起他,他为了赌注,本就是志在必得的,再经我这一煽风点火儿,呵呵……”

    小丫环收拾了桌子,回来见她坐在镜前发怔,忙凑到她身边道:“姑娘,快点梳妆打扮呀,其他几位姑娘都装扮了快一个时辰了。”

    “急什么?”

    紫衣藤瞪了她一眼,向镜中的自已得意地一扬眉毛:“都是些没出息的,只知道邀欢取媚,本姑娘略施小计,不但做定了这‘镜花水榭’的头牌姑娘,说不定还能诱他们拼出个大明最高的身价,那样的话,本姑娘的名声一定传遍天下,说不定还能被教坊司调入应天府……”

    紫衣藤脸上泪痕未拭,把头发匆匆挽个有些凌乱的发髻,将那麻姑献寿梳做簪,C在了头上,收起玉簪,对镜看看,满意地一笑,吩咐道:“去,看看杨文轩公子到了没有,如果到了,将他悄悄引来,我有话说。”

    “是”小丫环应了一声,急急退了下去。紫衣藤抚着脸颊,手指轻轻从腮旁滑到颌下,忽然想:“若论人品相貌,杨文轩比那姓曹的实在高出太多,年轻俊俏、英气勃勃,今夜若他胜出,人家这珍藏了十七年的女儿红叫他尝了,也不冤枉呢……”

    想着,那笑颊粲然,就像两瓣初绽的桃花……

    一位‘镜花水榭’的管事走上台去,团团一个罗圈揖,唱个肥喏道:“各位老爷们请了,我们院子里今儿梳栊的六位新娘子正在精心打扮着,再过一会儿就出来啦。今晚是个喜日子,不管是哪位老爷有福气做了我们姑娘的新郎倌,这都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我家姑娘们梳栊,各位老爷自然是价高者得了。您想怎么快活,这一宿都由着您,可有一样,姑娘们都是娇滴滴、柔怯怯的新娘子,头一遭儿破瓜,新郎倌们也得怜香惜玉不是,姑娘们承您的情,自然是曲意奉迎,老爷您体贴一些,也就成全了她。”

    寻欢客们乱哄哄地叫:“别说那么多废话,老子抻着脖子等了一晚上了,新娘子呢,快请出来啊,再等下去老子就成吊鸭子了……”

    夏浔走进“镜花水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乱烘烘的局面,迎面还有一股酒气,夏浔微微皱眉。

    一个龟公殷勤地迎上来问道:“公子爷贵姓,可是约了朋友一起来的?”

    夏浔摇摇头,顺手丢了几文钱给他,吩咐道:“给我在楼上安排个雅间,本公子好静。”

    “好勒好勒。”

    那龟公晓得这是个有身份的人物,连忙点头哈腰地引着他往楼上走,一边陪笑道:“一看公子这身分气度,和厅里面那些位爷就截然不同。公子爷请跟小的来,您的名姓还请通报一下,今儿晚上各位爷都是冲着紫衣姑娘来的,一会儿要竞价抢梳栊,公子爷把名字示下,小的好把您的名字把座席记在一块儿……”

    夏浔淡淡地道:“杨旭、杨文轩”

    “哎哟,你就是杨公子?快请,快请,小的早给您留好位子了,公子爷,这边请。”

    一听他自报身份,那个*公脸上的谗笑更浓了,杨文轩和一位济南府来的曹公子今晚要挥金夸富,争夺紫衣姑娘第一夜梳栊权的事,经过有心人的宣传,现在已经在青州府传遍了。台上台下的寻欢客们听说有两个年少多金的败家子们打赌争女人,已经自动自觉地把这位紫姑娘从自己的采花名单上划了去,这两头公牛都要拼红眼了,谁肯跟他们一起挥金如土呀。

    夏浔在众寻芳客的窃窃私语中被引到二楼一个雅间,刚刚坐下,一杯茶水端起来还未就唇,就有一个青衣小丫环悄悄走了进来,向他见过了礼,低低地说了几句话。

    “紫姑娘要见我?”

    夏浔皱皱眉,看着面前的小丫头道:“你家姑娘尚未梳栊,与我私相约见,这似乎……有些不合规矩吧?”

    小丫环道:“我家小姐心慕公子久矣,闻听公子前来,不胜之喜,所以想邀公子一唔,请公子随婢子行去,不会引人注意的……”

    夏浔淡淡地道:“不必了,我就坐在这儿,一会儿还怕看不到她吗?”

    “是,但……但是……我家小姐说……”

    “她说什么并不重要。”

    夏浔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重要的是,在这个地方,主人说的不算,客人才能作主”

    “婢子……婢子……”

    那小丫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夏浔轻轻抿了口茶,头不抬眼不睁地道:“去吧。”

    小丫环一见这位杨公子神情冷漠,不敢再说,急忙答应一声,施礼退下。

    门外偷听的彭梓祺立即闪身避开,心中暗暗纳罕:“奇怪,美人相邀,私下幽会,偷香的好机会呀,以他的为人品性,竟然拒绝了?”

    彭梓祺听不通,非常想不通。这正是她想看到的结果,真的看到了,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楼对面正中的雅间推开了窗子,凭窗坐着两人,赫然正是曹玉广和江之卿,两人看到夏浔,脸上立即露出轻蔑的笑容。江之卿扬声招呼道:“杨公子,来的好早啊,可是心中不安吗?”

    夏浔一翘二郎腿,吹一口茶叶,悠然道:“本公子刚到,这才坐下,二位便推窗问候了,不是早就扒着窗缝等我出现吧?”

    楼下顿时传出一阵大笑,左右那些雅间里也有些有身份的缙绅窃笑不已,还真让夏浔说着了,江之卿脸色一红,恼羞成怒地道:“杨旭,莫说大话,你的如意算盘注定不能成功,我们今晚是志在必得”

    夏浔微微笑道:“彼此彼此,杨某今晚也是志在必得”

    是的,他是志在必得,他今天根本就不想赢,而是想输。两个人对赌,一个一心要赢,一个一心想输,还能不心想事成吗?

    可旁人哪知就里,只觉一股硝烟味儿在‘镜花水榭’弥漫开来,喜得老鸨管事们心花怒放,等着看他们败家的寻芳客们更是鼓噪不已。

    喧闹声中,丝竹声起,六个美人儿风拂柳枝般地走出来,重头戏来了

    第061章 惊人身价

    六个美人儿有的苗条、有的丰腴、有的柔媚、有的清纯,风姿各异,各擅胜场,只一亮相,便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原本喧闹不堪的大厅突然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屏着呼吸,贪婪地欣赏着她们各具特色的美丽。

    紫衣藤和其他女孩儿一样,摆出最美丽的姿势、露出最温柔的笑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微微一扫,好象同每一个人都打了声招呼,可她那双眸子看向夏浔的时候,却露出了一丝幽怨,虽然时间很短,却足以让夏浔看得清楚。

    夏浔微微一笑,*子无情,戏子无义,虽然不能一概而论,却也是这一行当里大多数人的真实写照。他才不相信只见过一面,说过寥寥几句话,眼前这个女子就把一颗芳心系在了他的身上,她的深情表演,只是让夏浔觉得好笑。

    不过,管她打着什么主意呢,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夏浔和曹玉广打了赌,用自己杨家作坊等几处最赚钱的店铺做赌注,和曹玉广拼紫衣姑娘的第一夜权,一场豪赌但他根本就不想赢。

    虽说赌局并不是输掉的人要把自己的产业无偿地拱手奉上,而是盘点资产,再按市价加两成转让,可是谁愿意把自己下金蛋的J让给旁人?当时一听这赌注之高,目中无人的曹公子也不禁大吃一惊,他是很有钱,也的确很有势,可他如果敢这么赌,把自己家的产业都输掉的话,他老爹能打断他的一双腿。

    他老爹是山东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山东承宣布政使司负责一省政务、山东都指挥使司负责一省军事,山东提刑案察使司负责山东全省的刑狱、讼诉,论势,在山东地面上当然是跺一脚四处乱颤的人物。论财,曹家也是有几处产业的,可要他为了一个女人这么赌……,他做不到。

    然而他刚一出现,就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这时要是怂了,真比杀了他还难受,丢不起这人啊。曹公子欲拒不能,欲应不敢,真是难为死了他。关键时刻,还是江之卿帮了他的忙。江之卿很想找回自己在杨旭手中丢掉的面子,更重要的是,他这次把远房表哥从济南请来,是有求于他。

    杨旭的财富能如此迅速地增长,虽然他尽量的隐藏真相,但是在商场上是没有绝对的秘密的,诸多的迹象都表明,他有一个强硬的后台,诸多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王府,只不过这层窗户纸没人敢去捅破罢了。

    江之卿也想攀上齐王这条线,以便飞黄腾达,却苦无门路,想不到打听来打听去,却听说齐王的一位宠妃,正是自己远房舅舅曹按察使的外甥女儿,也就是自己这位曹表兄的表妹。

    虽说这亲戚关系七绕八绕的有点远,可他使足了本钱,很快就和这位表兄打得火热,最后还把他请来青州作客,到自己家做客的最终目的,当然是为他做说客。有这个原因在,他自然得竭尽全力地巴结,所以他一咬牙,拿出了自己的两家绸缎庄做了赌注。

    曹玉广本来正骑虎难下,却见表弟这般义气,便也一咬牙,硬着头皮拿出自家名下一处皮货庄的产业做了彩头,双方签订契约,画了押,豪赌一场。

    一个老鸨走上台去,逐个介绍各位姑娘擅长的技艺,再就她的姿容特点夸赞一番,然后直到了最右侧,想从最右侧的这位姑娘开始。台上的六位姑娘,紫姑娘是站在最左边的,老鸨子已经知道她成了杨文轩和那位济南来的曹公子志在必得的目标,其他人不可能再与他们竞争,今晚身价最高的姑娘也注定了是她,所以想把她放在最后一位,以便给今晚的梳栊仪式制造一个辉煌的高C。

    因此说道:“这一位呢,就是老身要介绍给各位老爷的最后一位,柳歆姑娘了,柳姑娘是江南水乡女子,有飞燕之容,则天之貌,昭君之才,尤以一双三寸金莲最是诱人,诨号就叫“小脚柳”了。”

    这位柳姑娘生得娇小玲珑,粉嫩可爱,身着湖水绿的小衣,外罩淡粉色罩衣,精心梳理过的头发俏皮地梳成了一个微微上翘的心形发髻,一张俏皮可爱的瓜子脸薄粉黛,嘴角还有一颗美人痣,摄魄勾魂。至于她那一双特别出名的小脚儿,只在裙下露出那么细细一寸的鞋尖,叫人欲看不得,那风情相貌,正是有资格与紫衣藤一较高下的三个姑娘之一。

    老鸨子手中蒲扇贴着柳小脚的细腰往翘臀上一划,说道:“姑娘们的梳栊之姿,起价均为二十贯,各位想做新郎倌儿的老爷们,可以开价了。”这个价倒也公道,是目前大明各大城阜给红姑娘**的标准底价了,问题是,放眼整个大明,竞争到最后,可没有一个红姑娘的身价低于一百贯的。

    “紫衣藤,二十五贯”

    众人刚要喊价,二楼便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看老鸨那架势,分明是先要推销这位姿色身段皆属上乘的小脚柳,搏一个开门红,这人竟然迫不及待地喊起了紫姑娘的身价。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竟然是坐在二楼的杨文轩。

    杨文轩看着厅中众人仿佛逐臭之蝇,对这种仗着几个臭钱把嫖女人当乐事的举动很是反感,他只想快些做好自己的事,把产业输个精光,方便他脱手走人,哪有闲情逸致看他们在这里扯淡,故而直接喊出了紫衣藤的身价。

    这输也是有技巧的,他不能直接喊个低价,然后认输走人,那样的话,齐王再蠢也知道有问题了,他只能在一个恰当的时候收手,但是不管怎么做,今晚肯定会产生一个惊人的身价,或许是大明开国以来破记录的超级身价,大出血那是一定的了,可是比起他要达到的目的,还是物超所值的。

    台下许多贵客本来就是看热闹来的,尤其是事先听说了曹公子和杨公子对赌,对紫姑娘是志在必得,没人愿意和他们做无谓的争斗,早把紫姑娘放弃了,所以巴不得看他们两人斗个你死我活,一听杨旭直接喊价了,这些人顿时兴奋起来。

    前些年青州城曾有过一场类似的赌局,双方也是由于意气之争,为了一件小事拿出家产对赌,最后“霁云楼”的掌柜董泽锋输了,把自己那家颇为赚钱的大酒楼三年的经营权输给了他的酒R朋友王彦稀,直到上个月期限到了,才把酒楼收回。

    仅这三年,王颜稀借J生蛋,用董家的酒楼和厨子,给自己赚了四千五百贯巨利。想不到今晚有幸能再次目睹一场豪赌,而且赌注比昔年的“董王之争”更加惊人,看客们疯狂起来,拼命地叫着:

    “曹公子,人家出价了,是个爷们跟他拼呐。”

    “乃乃的,这个时候谁敢当缩头乌龟,以后把脑袋藏裤裆里再上街吧”

    “江公子,曹公子,杨家少爷这是虚张声势啊,别叫他唬住了,上啊上啊。”

    “怂了不是?怂了不是?我就知道,他姓曹的济南人不带种,看看咱们青州杨公子那是何等气概,呀呀个呸的姓曹的,你也算个戴头巾的汉子”

    看客们奚落、嘲笑、鼓励……,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拼命怂恿曹玉广和杨文轩对赌,一身男装打扮,混在人堆里的彭大姑娘气得七窍生烟,她真想拔腿就走,可是双腿却仍牢牢地钉在那儿,她想知道结果,如果杨文轩真的胜了,今夜留宿“镜花水榭”,她回去收拾铺盖就走,管他这个败类是死是活

    曹玉广虽也心中忐忑,可是一见对方这么沉不住气,居然迫不及待地叫价,他反而笑了:“看起来对方比自己还要紧张啊……”

    这样想着,曹玉广心头大定,很沉稳地坐定,举起茶盏,轻拨茶沫儿,淡定地道:“三十贯”

    “轰”众人又一齐看向对面楼的杨家大少,桌椅板凳一阵响,等着他出价。夏浔刚要开口,忽然有一个长得人高马大,方方正正一张大脸,牛眼棱棱,穿短褐系青头巾的大汉跑进了夏浔的雅间,彭梓祺在楼下看见,不由一怔:“二愣子他来干什么?”

    二愣子满头大汗地对夏浔低语几句,夏浔脸色大变,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说甚么?”

    “少爷,小荻……小荻不见了,到处都找遍了,王员外、赵郎中家的丫头都说早就回去了,咱家的小狗也跑回来了,可是小荻哪儿都找不到。”

    夏浔登时脸色铁青,转身就往外走,楼上楼下的客人登时一片哗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夏浔蹬蹬蹬跑下了楼梯,一个青楼管事茫茫然地迎上来问道:“杨公子,你这是……往哪儿去?”

    夏浔满面焦灼,脚下不停,一面往外走,一面道:“本公子家中有事,告辞了。”

    “杨旭”

    江之卿和曹玉广都站起来,扶着栏杆探出了身子,曹玉广大声道:“赌局未定,你往哪去?”

    夏浔霍地止步,一旋身,抱拳一推,喝道:“我输了”说完转身就走,一阵风儿地消失在大门口,满堂男女人人愕然,相顾无语。

    因为赌局的一方杨旭临时退场,而另一方的曹玉广只有得到了紫衣藤姑娘才算赢了赌局,其他豪客都很明智地放弃了往里边瞎掺和,这一夜,一个惊人的梳栊价在青州“镜花水榭”诞生了:大明宝钞三十贯

    第062章 只要点头

    “少爷……”

    一见夏浔,肖敬堂和妻子便抹着眼泪迎上来。

    夏浔额头已沁出汗来,可还得强作镇定,如果他也慌了,这一大家人可就六神无主了:“别急,肖叔,小荻不会有事的,快跟我说说,小荻是怎么失踪的?”

    肖管事噙泪道:“我刚刚打听过,今儿傍晚,小荻和王员外家的丫头夏荷还有赵郎中家的闺女抱着小狗在巷子里玩,等到天黑,夏荷她们才和她分手,也就这么会儿功夫,因为小荻她娘正好出门去寻她,撞见夏荷,问过了她的所在,去那里寻她时,便已不见了踪影。”

    肖家娘子泣不成声地迎上来,跪倒在夏浔脚下,哭道:“少爷,少爷,您千万想办法找到小荻呀,我那丫头要是落到歹人手里,这一辈子可就完了呀,我的女儿呀,我那可怜的女儿呀……”

    肖敬堂一把扯过女人,喝道:“别哭了,让少爷静一静。”

    夏浔思索良久不得,一抬眼,就见肖氏夫妇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便问道:“已经派了人手去找么?”

    肖管事忙不迭点头道:“已经打发了府中的家丁出去寻找了,知府衙门也报备了,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时彭梓祺也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一进门她就从下人那里听说了经过,夏浔知道自己今晚去“镜花水榭”的事令她很不满,他出门前彭姑娘就闪开了,所以也没问她从哪儿冒出来的,只道:“彭公子,小荻失踪了,不晓得是不是人贩子做的事,你有没有办法?”

    彭梓祺和小荻这个毫无机心的丫头很对脾气,听说她失踪了,彭梓祺也非常着急,立即道:“你们继续找,我回家一趟,请家里派人帮忙。”

    夏浔道:“现在天色已晚,你还来得及出城吗?”

    彭梓祺道:“距闭城还有点时间,我骑马去,或许来得及赶回。”

    夏浔一听,忙让二愣子去给彭梓祺备马,片刻之后,彭梓祺翻身上马,风驰电掣地离去。

    夏浔安慰肖管事夫妇道:“彭公子家的势力十分庞大,在这青州城里,衙差巡捕们办不成的事、查不到的消息,彭家一样有办法。如果走失了人连彭家都找不到,那放眼整个青州也就休想有第二人能找得出来了,彭公子既肯帮忙,那就没问题了。”

    肖家娘子半信半疑地道:“真是这样吗?彭家……有这么大的本事?”

    “当然,肖婶儿,我的话你还信不过吗?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事急也急不来的。翠云,你陪肖婶儿回房去……”

    肖家娘子欲言又止,终究不敢违拗少爷的意思,只得向夏浔施了一礼,由翠云扶着走到门口,又依依不舍地回头,眼泪汪汪地对自己的男人用哀求的语气道:“当家的……”

    “我知道,我知道,小荻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能不急吗?你先回去吧,一个妇道人家,别跟着添乱。”

    肖管事故作冷静地打发了婆娘出去,马上垮下脸来,哭兮兮地对夏浔道:“少爷,怎么办啊……”

    “给我准备灯笼,我出去找她。”

    夏浔只说了这一句话,嗓子忽然有点发哽。

    肖荻被梆在房柱上,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她不认识他,绑匪么?可他看起来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她嘴里的布团已经被取下来了,只是看到掖在这男人腰间的牛耳尖刀,她很明智地没有用她那惊人的大嗓门喊救命。

    她是被装在车子里运出来的,不知道现在何方,只从时间上判断,离开自己的家应该不是很远,也许明天少爷就会拿钱来赎她的,这让她安心不少。

    眼前这个人是一个中年人,长着一副非常憨厚老实的相貌,穿一身打补丁的青粗布直掇,襟角掖在腰带里,他脸上的皱纹像刀削斧刻的一般,纹路很深。尤其是在灯光下,那皱纹更深了,以致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苦。

    刘旭把灯放在桌上,掀开炕席,从炕D里摸出一口箱子,轻轻放在桌上,摸挲了几下,打开,灯光映得箱中银光闪闪,不知放了些什么东西。

    然后他转过身,对肖荻说道:“我有些事想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得有一丝隐瞒。”

    肖荻乖巧地应道:“大叔要问我什么事?”

    她很聪明,叫声大叔,扮乖乖小女孩,或许会让他生起些恻隐之心吧,那么在少爷救自己回去之前,就能少受一些苦头,肖荻如是想。

    刘旭Y沉沉地道:“我想知道你家少爷自从卸石棚寨回来,所有的一切言行,但凡你听到的、看到的,不得有一字遗漏,统统告诉我。”

    肖荻讶然道:“你问这些干什么,难道你不是绑匪吗?”

    刘旭黑着脸道:“我很象绑匪吗?”

    肖荻忽然又惊道:“啊我明白了,你……你就是想要杀死我家少爷的那个刺客,那个大恶人,是不是?”

    刘旭无语,半晌才长长地吁了口气,沉声喝道:“你现在可以说了,从头说起。”

    小荻道:“人家只是一个小丫环,怎么可能知道少爷的事。”

    “小姑娘细皮嫩R的,不要吃了苦头再乖乖求饶,你说不说?”

    刘旭Y笑着转身,从箱子里拿出一枝明晃晃的银针,针尖锋利,半寸之后是伞骨状的分岔,尾部却很粗,可以很轻松地拈在手里。刘旭抓起小荻的手臂,将那银针慢慢探向她的细皮嫩R,眼中露出冷酷的神色。

    锋利的针尖一解她的手臂,肖荻马上叫道:“我说,我说,少爷……少爷那天从卸石棚寨回来,先去冲了个澡,然后就去吃饭,吃过晚饭又在院子里散了会步,紧接着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呢?”

    “第二天,少爷起床,梳洗打扮,然后让我陪着上街,在小饭馆儿吃过午饭,回到府里时一身大汗,他就去沐浴,紧接着你就闯进来刺杀我家少爷,却只杀了张十三,你逃掉了,少爷和我去了府衙……”

    刘旭额头青筋暴起,低吼道:“我不是要你说这些。”

    小荻可怜兮兮地道:“我……我只知道这些……”

    刘旭呼呼地喘了几口大气,冷哼道:“你是他的贴身丫环,纵然他有意避着你,也不可能不露半点蛛丝马迹。你既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换我来问,你来答。”

    “好啊好啊,要不人家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大叔……”

    看到刘旭要杀人的目光,小荻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闭嘴。

    刘旭哼道:“你们府上有一座冰窖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你问冰窖干什么?你不会那么没出息,连冰窖都想抢吧,我只听说……”

    “闭嘴”

    刘旭被她聒噪的脑瓜仁儿直痛:“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小荻怯生生地道:“你……”

    “嗯,知道就好,你们少爷知不知道这处冰窖的存在?”

    小荻像看一个白痴似的看着他,很同情地解释道:“少爷自己府里的东西,你说我们少爷知不知道?”

    刘旭一窒,恼羞成怒地道:“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是……是啊,少爷知道。”

    刘旭一拍额头,感觉有点发昏,他当年在诏狱里面,多少王公大臣都审过,现在却被一个小姑娘弄得头晕,令他颇有一种无力感,难道是多年不再诏狱用刑了,审讯的功夫有点退步?

    他平静了一下情绪,捋清了自己的思路,这才继续说道:“你家少爷从卸石棚寨回来那天,洗了澡、用过晚餐,都去过哪些地方?冰窖的所在去没去过?我打听过了,杨府的冰窖是由你掌管的,钥匙是否一直在你身上?第二天你和你们少爷从外面回来,是否直接去的浴室?中间你可曾离开过他,大概多长时间?”

    刘旭虽然在锦衣卫里面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是就凭他问的这几句话,立即就显示出了比治安衙门的官员巡检们高明多多的素质。小荻不知道他问这些干什么,却直觉地感到他问的这些必然对少爷非常不利,不期然的,她便想起了少爷那晚悄悄潜入冰窖的诡异举动。

    少爷当时为什么要去冰窖,而且偷偷摸摸的,不对劲呀。这个人为什么一直在问这些事情?他在打什么坏主意?不行,我不能说

    刘旭看她有些走神,不由提高了嗓门,怒道:“听清没有?说”

    “啊少爷……少爷哪儿也没去呀,他就在后花园里走了走。冰窖一直由我管着,钥匙一直在我身上,从来不曾离身,少爷第二天和我逛街回来,热的一身大汗,他……他是和我一起去的浴室,自始至终不曾离开过。”

    小荻慌张地回答,刘旭盯着她微微有些飘忽的眼神,冷笑道:“你说谎”

    “我没有”

    “小姑娘,和我斗,你太嫩了些,告诉我真相,把你所知道的统统说出来,我马上放你走。不然的话,你会吃很多苦头。”

    “大叔,人家说的都是实话……唔……”

    小荻话未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一团破布,刘旭又举起了那根式样古怪的银针,Y恻恻地道:“看来不给你点苦头,你是不肯招了,禁受不住肯招供时,你就点一点头。”

    第063章 誓不低头

    银针猛地刺进小荻的手臂,小荻身子一颤,一双杏眼猛地睁大了,她没想到那细细的一根银针刺进身体,竟然是这么的痛。

    刘旭捏着针尾,嘴角噙着冷笑,看看她的表情,手指用力捻动起来。

    “呜……”

    鲜血汩汩流出,迅速渗透了衣袖,滴滴嗒嗒地落在地上。那伞骨状的银针把她的皮下肌R硬生生绞碎了,银针转动着,摇、转、摆、搓……,反复地破坏着能碰触到的每一寸肌R,小荻浑身急剧地颤抖着,脸上的肌R也扭曲起来。

    痛!真的好痛!

    鲜血不断地流出,难言的痛楚持续不断地冲击着她,这种痛苦就是一个意志坚强的战士也受不起,何况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招不招?只要你点点头,我就会放过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你只是杨府一个下人,你死掉了又能怎样?谁会记得你?杨文轩会在乎你的死活吗?别傻了,你只要点点头……”

    小荻二目圆睁,眼前一阵阵发黑,五颜六色的光斑在她眼前飞舞着,痛得她几乎陷入晕迷,可那浪潮一般持续不断的痛苦,却又让她始终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她的一口银牙紧紧地咬着,几乎已咬透了那团布,可她绷得紧紧的心弦上,只是回响着一个声音:“他是坏人,他问少爷的事,一定是对少爷打着什么恶毒的主意,不能说,我什么不能说,乱说话会害了少爷。”

    她的身子剧颤着,痛苦的身子都扭曲起来,可她的脖子却梗得笔直,仿佛就算有一块千斤重的磐石落下来,她那稚嫩的身躯也顶得住,绝不向这个要害少爷的大恶人低一下头。

    “不说是么?看不出,你这小丫头很能忍啊!”

    刘旭狞笑着拔出针,小荻身子一软,刚刚松了口气,猛地又绷紧起来,一双脚尖也拼命地并起,紧紧地扣着地面,由于用力,捆绑的绳索深深地勒进了她的体内。刘旭手中那枚带刺的银针又无情地刺进了她另一条手臂,痛苦再度涌来。

    刘旭在诏狱待过很多年,他知道再剧烈的痛苦,都有意志坚强的人支撑得住,但他同样知道,意志再坚强的人也支撑不住连续不断的痛苦。人的意志力是有极限的,只要能任他放手施为,总有一刻,痛苦会摧毁那个极限,让受刑的人彻底崩溃。

    那时候,他会乖乖听从你的吩咐,把他所有的秘密都交待出来。哪怕是无中生有的证据,攀咬同僚的、诬蔑好友的、拖亲戚下水的,每一桩大案都牵连甚广,这些人若是不肯“招供”,哪来的成千上万人受之株连?他们也许不怕死,但是求死也死不成的时候,为了幸免比死还可怕的痛苦,他们会屈服。

    在刘旭手中,曾经有无数的硬汉最后变得比一条鼻涕虫还要软弱,乖得就像一条狗,能够熬过最惨酷刑罚而不肯吐实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他们根本不需要*问什么供词,也不需要这个人的供词,他们得到的授意就是用无间地狱一般的痛苦折磨这个人的人,无论这个人是否忍得住,他只能忍下去,如同身在无间地狱;另一种,是未等熬刑完毕,就已气绝身亡的人。

    能够熬完所有酷刑,依旧不肯折腰的,他刘旭还一个也不曾见过。那么多自诩铁骨铮铮的文臣武将都屈服了,他不信一个小姑娘能熬得住。

    殷红的鲜血,一滴滴溅落在他的鞋帮上,艳如桃花。小荻泪眼模糊,俏丽的面孔已痛苦地扭曲起来,她仍强自忍着,始终不肯低头。

    夜还很长,刘旭有足够的耐心……

    漫长的一夜过去,夏浔和肖管事力倦神疲地回到家门,刚一回府,彻夜未眠的肖家娘子便急匆匆地迎上来,听说女儿一点消息也没有,忍不住又是泪流满面。

    赵推官也带来了人来,他是真的恼了,三番五次有人针对杨家,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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