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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精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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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2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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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邱福的探马斥候已经掌握了一些消息,结合本雅失里以前的表现,兀良哈台这番话邱福是相信的。本雅失里刚刚登上大汗宝座的时候,就曾向大明表示过恭驯,可好景不长,很快又改变了立场。如此反复,已非一次。

    而阿鲁台把持着鞑靼部落最大的势力,挟控本雅失里的情况他也清楚,与这兀良哈台比较“含蓄”的解释,倒是不谋而合。

    兀良哈台道:“将军率师远征直扑汗庭的消息传来之后,大汗和太师狠狠地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依太师的意思,是利用地利与将军决一死战,而大汗却想举族迁徙,以避将军锋芒。双方僵持不下,错过了应对将军的最佳战机,听闻将军已到饮马河,太师大惊,仓促之下来不及部署,便想迁往极北之地……”

    邱福听着,心想:“亏得我全力行军,否则容他从容部置,集和鞑靼精锐负隅死战,倒也是个麻烦。”

    兀良哈台苦笑道:“可是,大汗和太师……唉!如今二人虽然都是迁徙躲避的意思,可是往哪儿躲,两人的意思却又不一样。太师要北迁,说极北之地环境苦寒,明军不耐其苦,早晚不战而退。而大汗却觉得极北之地的寒冷,我们的族人一样难以忍受,到时候大批牧人和牛羊冻死,必定元气大伤。不如往西退却,虽然接近瓦剌,相信天朝大军近在咫尺,瓦剌人唯恐引火烧身,不敢趁火打劫!”

    邱福忖道:“这倒合乎本雅失里和阿鲁台的性格。”

    邱福忍不住问道:“结果如何?”

    兀良哈台道:“结果……,阿鲁台太师带了众多部落潜往极北之地去了,大汗则带着另一些部落,准备避往西北,只盼耗得将军精疲力竭,不战而退!”

    一旁武城侯王聪问道:“阿鲁台愿与本雅失里分兵?”

    兀良哈台道:“邱将军大兵压境,此时此刻,太师不敢内讧。”

    王聪又问:“阿鲁台带走了大部分部落,势必也会带走大部分粮草,本雅失里执意西去,比往北迁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他为何不惜与阿鲁台决裂?”

    兀良哈台沉默片刻,才道:“时机难得!”

    邱福忙问:“什么时机?”

    兀良哈台涩然道:“摆脱控制……”

    第756章 入瓮

    王聪这一问,第三路先锋精骑的将领安平侯李远也起了戒心,问道:“本雅失里既已西窜,你是他本部人马,为何还在这里?”

    兀良哈台愤然道:“若非大汗与太师意见相左,我们岂会现在还在这里?早就逃之夭夭了,如果那样,也不会落在你们手中。。。至于分散而行,原本就是我草原部落迁徙的习惯,一支庞大的队伍,行进速度必然缓慢,而且纵然是水草丰美时节,一片草原也难满足那么多部落人马的需要,自然要分批而行了。”

    说到这里,他又颓然道:“而我留在这里,本来还有一个目的,可惜……”

    王聪警觉地问道:“什么目的?”

    兀良哈台垂头丧气地道:“本来……,我奉可汗之命留下,是想制造些痕迹出来,以便……以便祸水北引的,谁料你们突然比我们原来探到的行进速度快了许多,以致……功败垂成!”

    邱福听了心中不无得意,若非他执意甩开大队人马轻骑而行,岂不是要坐视鞑靼可汗逃走了?而且还要误入岐途,被引去追杀阿鲁台,中了本雅失里的借刀杀人计。

    虽然说阿鲁台才是鞑靼的实际统治者,带走的人马也最多,但是本雅失里才是鞑靼可汗,才是黄金家族的人,他是鞑靼诸部的精神领袖,纵然阿鲁台实力强大,也需要“挟天子以令诸侯”才能号令所有鞑靼部落,在邱福心中,无论是地位还是影响,包括战功的大小,生擒本雅失里无疑比阿鲁台作用更大。

    他马上追问道:“本雅失里现在何处?”

    兀良哈台略一犹豫,才道:“饮马河西,三十里处,本来……是等我部同行的。”

    “饮马河西三十里处?”

    邱福闻言大喜,他方才审问俘虏,已经知道自己的所在地,那饮马河又叫胪胸河,距此已经不远。邱福急忙道:“他现在多少兵马?”

    兀良哈台道:“大汗本部精骑仅一万五千人,其中护送家室及辎重的一万人,仅余精骑五千人,又被我带出一千五百骑,大汗身边,现在仅有三千五百骑!”

    邱福闻言精神大振,说道:“你可愿为本帅引路?只要擒得本雅失里,就是奇功一件,皇上面前,本帅也好为你说话!”

    见兀良哈台稍有犹豫,邱福哈哈大笑道:“兀良哈台,你是性情爽快的蒙古汉子,怎么还这般想不开?你既已招供,本雅失里还会放过你么?他若逃往西去,瓦剌必不相容,本帅若生擒了他,等于是救他一命,你放心,像他这等人物,一旦被抓,就是我大明天子的座上客,断然不会伤他性命的!”

    兀良哈台听罢,左思右想一阵,把脚一跺,说道:“罢了,愿听邱将军吩咐!”

    邱福立即道:“本雅失里近在咫尺,擒贼擒王,机不可失!王聪、李远,速速集结所部人马,随本帅疾趋饮马河,只消本雅失里一举受擒,大局便定了!”

    王聪一听忙道:“大将军,本雅失里身为鞑靼可汗,却冒险断后,身边扈从又不甚多,其中颇有可疑。依末将看,不如分遣斥候,先往窥探动静,咱们立即叫后续人马加紧赶路,待各路兵马齐集,且又探明兀良哈台所言虚实,再进兵不迟!”

    邱福大笑道:“本雅失里手中兵将本就不多,他想多留人马扈从,也得有兵才成。至于他冒险断后,这不过是邀买人心之举罢了,你没听说他欲设计诱引本帅去打阿鲁台么?嘿!只要阿鲁台受了重创,实力减弱,他又邀买了足够的人心,便有机会将鞑靼的权力攫取回来,鞑靼虽因此伤了元气,可是唯有如此,他才能做个真正的鞑靼可汗!哼哼!这不过是自置死地而后生的手段罢了,听本帅号令,立即集结人马!”

    李远也是比较沉稳的人,觉得王聪所言有理,主动既掌握在自己手中,实无必要同本雅失里一起冒险,忙也上前劝谏,邱福大怒,训斥道:“糊涂!刚刚兀良哈台所招,难道你们没有听清?本雅失里本就盼着耗得我军精疲力竭、不战而退。我们进入大漠已近两个月,寸功未立,连鞑靼的主力都找不到,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我们反而畏首畏尾,坐失良机?听我号令,疾驰饮马河,生擒本雅失里,违我将令者,斩!”

    王聪、李远无奈,只得集结本部人马,与邱福合兵一处,留下一小部分士兵看管着已经邀械的鞑靼部落百姓,又使人回报同安侯火真、靖安侯王忠,叫他们火速赶来接应,自与邱福由兀良哈台引路,疾驰饮马河去了。

    邱福此人用兵,本就喜欢行险,年轻时如此,现在依旧如此。同时,兀良哈台的家眷、族人都在他的手里,他料这兀良哈台也不敢欺骗他,再就是他深入大漠,在这风雪交加的大雪原里已经艰苦跋涉近两个月了,毫无斩获。如果继续下去,他既不能取悦天子、重返中枢,也不能匡扶二皇子再争储位,早就心浮气躁了,自然更加相信兀良哈台所言。

    当然,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只是连他也并不觉察罢了。他觉得自己的判断和决定只是依据鞑靼的情况,与兀良哈台的供词相印证所得出的客观结果,孰不知从他得知本雅失里正在饮马河,他迅速出兵就已成了必然!

    当初,夏浔就是在饮马河一战歼敌数万精锐,斩杀鞑靼枢密副院哈尔巴拉,立下大功的。如今还是在这个地方,如果他能生擒鞑靼可汗本雅失里,杨旭那个小辈如何再与他相比?这两份战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无从比起。杨旭到哪里再抓一个可汗回来?哼哼!只要这一战,他就一辈子压在杨旭的头上,叫杨旭再也翻不了身了。

    这样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你叫他等,他如何等得。若是就因这一耽搁,叫本雅失里发现明军已到,立即逃之夭夭,那才是悔之晚矣。

    在邱福的坚持下,三路明军集结一处,除去战死和留下看守战俘的士兵,只有两千余骑,冒着风雪匆匆而去了。按照兀良哈台的供词,本雅失里的护卫兵马尚有三千五百人,人数在他之上,但是邱福一则相信自己的精兵战斗力较之鞑靼骑兵毫不逊色;二来对方是在逃,而他是在追,这军心士气大不相同;三来他是出其不意,突出奇兵,以他多年与漠北军队作战的经验,那些草原骑兵一旦打了胜仗,个个如狼似虎,只要稍露败绩,便立即一团散沙,故此不足为惧。

    果不其然,当邱福的骑兵突然出现在胪胸河畔时,正扎营在那里的鞑靼人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根本没想到明军会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明军冒着这样的大雪还在行军。幸好那里是鞑靼大汗的驻地,防卫森严,哨骑远离营地十里,提早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本雅失里不知他们人数多寡,立即弃营而逃。邱福都看见本雅失里的狼头大旗了,可惜一路追杀下去,还是没有追上,邱福被他的猎物撩拨的心火越来越旺,只是紧追不舍,后面大军得了将令加速赶来,可是明军十万大军,乃是步骑混编,速度本来就慢,这么多人马,人吃马喂的又必须得携带一定的辎重,速度根本跟不上,结果不但未与他们汇合,反而被越拉越远了。

    一连几天下来,邱福蹑着本雅失里,每每都小有斩获,却始终抓不到那狡诈如狐的本雅失里,这一天追至一片连绵起伏的坡地,李远察看周围环境,越来越觉得不妥,便对邱福进言道:“大将军,这里是鞑靼的地盘,本雅失里对此熟悉无比,他们又精于骑S,我们既然奇袭不得,他要逃遁远去还不容易么?可是看他这几天总是若即若离,末将觉得有故意示弱诱我深入之意。依末将看,我们不宜再追,若不立即回返,也当就地扎营,一则歇养士兵,二则等候援军。”

    王聪一听也道:“大将军,李远所言甚是,末将也觉得,本雅失里似是有诈,咱们还是立即回返,与主力会合吧,如若不然,就地扎营也可,咱们的兵毕竟不是一辈子生活在鞍马的草原汉子,这几天日日顶风冒雪,夜晚则爬冰卧雪,战力大减,一旦中计,虽是这草原四面可行,疲弱之兵亦难突围啊,还是谨慎为上!”

    邱福大怒,把马鞭向前一指,嗔目喝道:“本雅失里就在前面,这时我们反要收兵?岂有此理!给我追,违命者立斩!”说罢一鞭抽在马股上,当先冲了出去,左右扈兵恐大帅有失,立即紧随其后,王聪李远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只得长叹一声追了上去。

    不想他们刚刚追过前边一片雪坡,驰入低谷时候,陡地杀声四起,纵目望去,四下起伏不定的雪坡上,也不知哪里埋伏的千军万马,突然就现出身形,向他们猛扑过来,在这白茫茫的雪原上,那些鞑靼骑兵就好象一股股汹涌的巨浪,无可抵挡!

    邱福见状又惊又悔,勒马回首,按刀怒视兀良哈台,厉声喝道:“好贼子,竟敢诳我!”

    兀良哈台仰天大笑:“哈哈哈哈……,邱福啊邱福,以我一命,换你三公侯,虽死无憾了!”

    第757章 埋伏

    嘉峪关外,一支三千人的队伍正跋涉在茫茫雪原之中。

    这是夏浔的人马。

    嘉峪关外诸部,只是本能地依附于距他们最近的、最强大的帝国明朝,这种政治立场本来就是摇摆不定的,决定权在于大明对西域的威慑力,现在贴木儿已踏上征途,消息已在西域传开,西域诸部的立场很是暖昧,这时以夏浔这一级别的朝廷大员出塞宣抚,有一定的风险,所以西宁侯宋晟是坚决反对的。

    不过夏浔同样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在他看来,正因为关外诸部的立场摇摆不定,我们就更需要在这时候与他们多多沟通,多做工作。如果贴木儿的大军未到,明军就已紧闭关门,把他们摒之关外,那么他们就会产生一种感觉:“我们被大明抛弃了!大明畏惧贴木儿!”

    如果是那样,当贴木儿大军赶到的时候,这些对大明本就没有多少忠诚度的部落势力,势必投向贴木儿。夏浔并不指望他们能如何坚决的抵抗贴木儿,但是一旦贴木儿占领这些地区,攻到嘉峪关下,这些地头蛇对贴木儿是态度敷衍,还是积极配合,很大程度上决定着贴木儿能否把蒙古斯坦、别失八里、哈密当做他的三级跳板,这在军事上有着重大意义。

    宋晟是西域军心民心、众望所归的统帅,需要他坐镇于此,才能发挥他的最大作用。再者,他的身体状况,也根本不可能出关,他是统帅,夏浔则相当于“政委”,这件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我所用的事情,他夏浔不去做,又叫谁去呢?

    两个人的争论,最后以夏浔的胜利而告终。宋晟无奈,只好从自己的亲军卫队拨给了夏浔,以保护他的安全。宋晟这支亲军,一千五百人,是从精凉铁骑中选拔出来的骁勇战士,建制比普通的千户所还多出一半人马,统兵官是一个千户,叫风裂炎。

    风裂炎本就是河西人氏,熟悉西域风土人情,而且这支军队也是西凉军中装备最好、战力最强的一支部队,为了应付可能的危险,保障夏浔的安全,宋晟已是不遗余力了。夏浔自己也带了一千五百人,由塞哈智带队。两路人马合起来,也只三千人而已。

    这个人数是冬季雪原行军在尽量保证卫护力量雄厚的基础上,又具备相当大的机动力、灵活度的最佳选择。再往西去,就进入了人口稀少的地区,每座城池之间距离都相当遥远,中间都是渺无人烟的弋壁、沙洲,如果遇到危险,这样一支人马可以护拥主帅,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而且容易摆脱追兵,如果队伍再庞大些,反而臃肿不堪,难以调度,人数虽多,却更容易成为他人砧板上的鱼R。

    夏浔带着刘玉珏、陈东、叶安,还有西琳、让娜和赛儿。西琳和让娜是必须要带的,这本来就是夏浔把她们带到西域来的原因。她们是龟兹古国的人,而龟兹古国以库车绿洲为中心,最盛时辖境包括轮台、库车、沙雅、拜城、阿克苏、新和等地,其地方本就在哈密、别失八里和蒙古斯坦一带。

    对这一带的部酋首领、豪绅大户,西琳和让娜非常熟悉,而且她们了解的这些势力和大家族的事情,比官方和秘探们能够了解到的更多,通过这两个“参谋人员”,他能很快了解所要接触的西域豪门、地方部酋的详细情况,这对他开展争取工作是很有力的。

    至于唐赛儿,依照夏浔的意思,本来是想把这个小丫头留在甘肃镇的,可是小丫头不愿意,从不知父爱滋味的小丫头食髓知味,现在跟干爹比谁都亲,不舍得分开,再说夏浔和西琳让娜一走,她在甘肃镇就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了,她不愿意留在这儿。

    夏浔考虑了一下,如今贴木儿的军队还远着呢,此去拜访的西域豪族、地方酋领绝不敢对他有所不利的,否则不等贴木儿大军赶到,明军已可出关剿灭他们了,安全应该没有问题,反正已经带了西琳和让娜两个女人,叫赛儿和她们一起也没甚么不妥。

    于是,唐赛儿就欢天喜地的加入了队伍。

    西域的冬季风光很美。

    挂满雾凇的白桦林,被积雪堆成蘑菇的小木屋,雪地上踱着方步的雪J,林间探头探脑的狐狸、穿着大皮袄驾着雪橇在莽莽雪原上飞驰的塞外百姓……,一切似乎都是静静的,静中的动,给人的感觉也是静的,置身其间,心便也静下来,仿佛世俗的一切烦恼都能尽抛脑后。

    当离开村落,进入弋壁的时候,远方银装素裹的山峰,冻成冰砣再覆以白雪,与雪原同色却隐约看出河流形状的冰河,粘满雪花毛茸茸的芦苇,犹如一束束冲天燃烧的火炬般的胡杨,还有远处沙丘被风雕出的一道道浅浅的波纹,真叫人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只是,这等风光刚刚看去时十分惊艳,可是同样的风光你要连续看上两天、三天,在这期间,你还要不停地跋涉在雪原当中,那就不是一种乐事,而是一种难言的煎熬了。

    甫回故乡兴致勃勃的西琳和让娜,以及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冬季雪景而一直坐在车辕上欣赏的赛儿已经兴致缺缺地回到暖洋洋的车帐中睡懒觉,其他人可没有这样好命,他们依旧在雪地中跋涉着,不但身上脸上蒙着严实,连眼睛上都蒙了一层薄纱,否则这样下去很容易形成雪盲。

    叶安坐在马上,袖着双手,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的,他的刀挂在鞍侧,叮叮当当的,刀鞘上有一层白霜。他来自江南,对这边的情况不太熟悉,昨儿一时没注意,手从袖筒里探出来,直接就去拿自己的刀,结果只轻轻一碰,手就粘在刀吞口上了,连刀一块儿揣到怀里暖和了一下才拿开,要是硬扯,难免要被扯掉一块皮,现在他是真知道关外严寒的滋味儿了。

    夏浔端坐在马上,腰杆儿挺得笔直,他甚至没有蒙上面巾,顾盼左右,十分从容。其实这与武功高低无关,叶安和陈东的武功都不错,身子骨儿锤炼的都很结实,但是在这样的严寒天气里,却也把自己包裹得跟个未出三朝的娃娃似的,夏浔主要是在辽东呆过很长一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这种天气。西域虽冷,但是大部分地区风静下来时,却比辽东那边还要暖和些的。

    “我干爹好厉害的,西琳姐姐,你看到没有,这么冷的天,他依旧端坐马上,毫无惧色!”

    西琳翻个白眼儿,和她唱反调:“这算什么呀,你看看那些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咱江南带过来的兵,风统领的人马不个个都这样么?”

    西琳满腹幽怨,不只一次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啦,可是这位国公爷放着身边两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儿,好象视而不见,对一个汗毛未褪的小丫头真比她们都亲,她们多想搂着夏浔的脖子、坐在他膝上撒娇的人是自己呀。如今她和让娜已经彻底死了心,听到赛儿连这种小事儿也要夸奖她的好干爹,心中气不过,自然要唱反调。

    赛儿皱皱小鼻子,不服气地道:“我干爹也是江南人呀,可他就不怕冷!”

    西琳和让娜一起仰头、翻白眼,冷哼一声。

    赛儿把下巴一翘,又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理她们了:“这两个笨蛋姐姐太没眼光,不跟她们说了!”

    苍松墨绿,白桦流金,薄雪轻轻覆盖林间,静谧而美妙。

    夏浔勒住马缰,环顾一番,吩咐道:“天色将晚,就在扎营吧,兵分两路,就近驻扎谷口两坡,山坡和谷口另一侧,派驻定哨、流哨!”

    这一路上,关于扎营部署,基本上他都是遵从风裂炎的意见,不过这一路上细心揣摩风裂炎和塞哈智扎营的各种安排,这位自幼不曾读过兵书的大将军,也约摸明白了一些扎营择地的要点,便开始尝试管理行军扎营的一些具体事宜。他此刻的选择中规中矩,倒也并无缺陷,风裂炎和塞哈智答应一声,立即吩咐下去,三军就要进入谷口,在背风向阳处安营扎寨。

    前哨先行,径往谷中勘察地形、检查有无埋伏,百余骑入谷,有趋马前行者,亦有弃马上山,检索山林的。往前去的战马已消失在山谷中,看来是要一直探往山谷尽头的。往山谷两侧搜查的士兵十分仔细,有些高处徒手难以攀爬,他们就抛出飞抓,借高处的树木登上去,看那架势,也是要一直要检查到谷顶才算罢休的。

    突然,“呜~~~呜~~~~”的号角声起,在山谷中回荡,凄厉而苍凉。山谷两侧高处,突然从雪地里跃起无数人影,随着他们的动作,一块块被雪覆盖着的巨大石块也轰隆隆地滚下山坡,裹着一蓬飞雪,重重地砸在山谷中间,声势十分骇人!

    风裂炎脸色一变,立即高声喝道:“结阵,迎敌!”

    塞哈智则高声嚷道:“布圆阵、护国公!”

    一支京营精锐、一支西凉铁骑,两支明军立即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

    “要打仗啦!”

    唐赛儿从车窗里探出头,兴奋地看,小脸胀得通红:“西琳姐姐、让娜姐姐,要打仗了啊!”

    让娜怕她探头出去叫乱箭伤着,忙把她拉回来,吓唬她道:“嗯,你安份待着,小心叫山大王看见,抢了你去做押寨夫人!”

    “会吗?”

    唐赛儿有些担心,不过扭头看看西琳和让娜那妖娆的身材、标致的脸蛋,再看看自己比镜子还平的胸脯儿,马上放下心来,向她们扮个鬼脸道:“该你们小心才是,嘿嘿!”

    第758章 名将俱从无名起

    一西一北、两位国公,俱遇埋伏,安南的英国公呢?

    安南,多邦隘。

    此时明军已经杀进城去,城中一片狼籍,许多竹木结构的房屋,仍旧燃烧着火焰,或者弥漫在一片硝烟之中。

    成国公朱能病死后,英国公张辅暂代征夷大将军一职,暂时管治三军,过了些时日,永乐皇帝下旨,由其正式就任征夷大将军,在此期间早做了种种准备的张辅立即发兵,直扑安南之境。

    张辅很清楚,自己年纪轻、威望浅,皇帝接到朱能病逝的消息后没有立即下旨由自己正式升任征夷大将军一职,必定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些存疑,而军中将领也会有这种担心,所以在朱能刚刚逝世的时候,他就开始为自己担当主将开始了种种准备。

    他认真搜集有关安南的一切军政经济情报、复杂的山川地理形势、安南用兵的特点,并注意结交各级将领,保持和他们的良好关系,模拟制订进攻安南的军事计划,当永乐皇帝的正式任命刚刚下达,胸有成竹的张辅便升帐聚将,下达了一连串的将令,对安南用兵了。

    这个速度,出乎所有将士的预料,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会有个对内对外进行了解的过程,安南人自然也不例外,因此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张辅从广西出兵,命令沐晟由蒙自出兵,悍然杀入安南境内。安南黎氏一时惊慌失措,他们尽发军队和所有男子两百万人参加防御。并派亲信部队驻防最险要的地区,利用丛林野地的特殊环境进行游击战,他们建立了无数的防御要塞,挖掘壕沟,还在壕沟里面安C竹刺。携带毒药弩、火铳、巨石的越军则藏在丛林和战壤深处,城栅相连达九百余里。

    水路上,则沿岸打下无数木桩阻止明军登岸,同时利用他们擅水战的长处派出无数战船浩荡而来,意图在水上予明军以重创。陆上步步杀机,水上重兵云集,这是大明军队从未遇见过的环境最复杂,战略纵深最长,参加抵抗人数最多的一场战役。

    在黎氏看来,他们这样的防御已是固若金汤,然而他们依旧低估了大明军队的战斗力,和这个此前从未闻其威名的大明将军。张辅出发之前,已派无数密探潜入安南,四处散发传单,揭发黎氏篡夺王位的罪行、宣扬天朝之师乃是兴灭继绝,应陈氏王子所请,来帮助安南军民的道理,这一招果然奏效,一路上百姓们眼见大明军队赶来,并不惊慌逃避,还有送水送饭,以飨军队的,对大明军队十分友好。

    许多安南陈氏王朝的文官武将更是完全放弃了抵抗,反而加入了明军的队伍,文官们帮助明军管理被他们一路占领的土地和百姓,武将们则率部起义,利用他们对安南的了解充当明军前锋,攻营拔寨,招安袍泽,大明军队一时势如破竹。

    陆路上,有归附大明的同样熟悉安南一草一木、同样精擅丛林游击战的安南军帮助,黎氏军队布下的无数死亡陷阱失去了效用,杀伤威力不大全赖毒素杀人的安南弓弩本是丛林战中极犀利的武器,可是因为明军中有归附的安南军,在他们的救治下,明军伤亡人数也极少,明军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普赖山会战,明军一战斩首越军首级达三万七千三百九十颗,俘虏无数。水路上,双方在富良江先后两次大决战,第一战歼灭安南水师一万人,缴获战船一百多艘,第二战安南更是集结了全部的水师力量,结果此一战明军斩杀安南水师数万,杀得富良江尽被血染,通红一片,并俘虏了安南的吏部尚书范元览、大理寺卿阮飞卿等高级官员,这都是黎氏的亲信。

    随后,张辅的目标便直指安南军事重镇多邦隘,备好攻城器械之后,张辅于四更天下令攻城,都督佥事黄中前番曾经护送安南陈氏王子回国,结果被安南兵的包围,眼睁睁看着他们派人冲进自己的军营,杀了受自己保护的陈氏王子扬长而去,以此为奇耻大辱,此番他充当先锋,誓雪此耻,以都督之尊,赤膊上阵,挥军在前。

    他的亲信将领卫指挥蔡福等冲在所有将士的最前面,三军士气大振,勇不可挡,只几个时辰,就将安南军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军事重镇多邦隘攻破,杀入城池之中。

    蔡福率先入城,与安南兵进行巷战,安南兵正节节败退之际,忽地发一声喊,便利用对城中建筑的熟悉四处逃散了,蔡福只管按部就班逐步推进,消灭抵抗,占领城池,正行进间,忽听一阵号角声起,以为安南兵又要发动反扑,连忙命令所部将士戒备。

    孰料等了一阵,既不见安南兵冲出,又不见冷箭毒矢S来,正疑惑间,忽觉大地震动,无数粗犷有力的嚎叫冲宵而起,前边两幢竹楼轰然被人撞坍,然后两头巨象甩着长鼻大踏步走来,象背上一个四四方方仿佛竹篓的东西,以此为掩体,有人藏在里边指挥着战象的活动。

    这大象极其庞大,皮糙R厚轻易难伤要害,那巨大的象足在这陋巷之中只一脚下来,怕就要踩死几个明军,手执弓弩、短刀、长矛的明军在这庞大的战象摧*下,只得节节败退。一大片刚刚被明军战领的城区,在战象的进攻下,被安南兵迅速收复了。

    大批又瘦又黑的安南兵躲在战象后边,就像依托坦克前进的战士,眼见明军拿那战象毫无办法,不由得意洋洋,嘴里叽哩呱啦的用安南话不断说着什么。

    这时,张辅、黄中等人也进了城,一闻这种情形,早有准备的张辅立即派来了一支新的军队,安南兵正得意洋洋驱象前进,忽地对面明军营中涌出许多火铳兵,火铳齐发,声如雷霆,弹雨倾泻而下,硝烟弥漫,安南兵的战象吃那枪子儿正自痛楚不安,虽在驯兽师的不断催促之下也不愿继续前进,这时明军营中又涌出无数的雄狮。

    战象见此情景,立即发了狂一般返身急奔,四条巨柱似的象腿迈动开来,把那又瘦又小的安南兵俱都踩成了R泥,紧随战象之后的安南兵目瞪口呆,仓促之下来不及反应,被大象踩死无数,明军就追在大象后面,一路斩杀过去,一直杀出多邦隘,穷追数十里,斩杀安南兵近五万,安南名将梁民猷、祭伯乐等在这一战之中,俱被明军所杀。

    原来,归附大明的安南将领简定,早知自家战术中这战象的厉害,所以归附之后,便向张辅献上一计,找那高明的画师,绘制了许多雄狮的画像,雄狮画在布上,再蒙在马上,火铳一发,浓烟滚滚,这蒙着狮面的战马一冲出来,若隐若现的与雄狮无疑,战象阵立即不溃一击。

    安南军事重镇多邦隘,就此落入张辅之手,张辅骑在马上,意气风发,下令道:“安南所恃,莫若此城,此城一拔,便如破竹。大丈夫报国立功,就在今日了,命令三军,稍作歇息,便继续进发。同时,向皇上再次报捷,为有功将士请赏!”

    鼓角轰鸣,人马如潮。

    鞑靼骑兵从四面八方一波紧接一波地攻击着,以邱福之骁勇,所部之精锐,四处突围,却始终冲不出去。

    冲突来去的鞑靼骑兵遍布了整个雪原,喊杀声如惊涛骇浪,雪地上已倒下无数尸骨,践踏成泥,邱福汗透重衣,血染征袍,他组织的锥形突击阵势已被鞑靼军冲乱,现在已经变成了完全的混战,甚至就连邱福的亲兵也被追击缠斗的鞑靼骑兵穿C分割,打得七零八落,所剩无几了。

    武城侯王聪已经战死,安平侯李远浑身是伤,断了一臂,被几个亲兵护持着,紧随在邱福的马后,仿佛寒风中的一片落叶,摇摆不定。

    “杀!杀!杀!”

    邱福带出来的两千人马已经所剩无几了,现在还跟在他身边的已不足三十骑,他的眼都红了,他不停地挥着刀,那刀已被他砍得卷了刃,上边满是R靡,也不知道已经杀了多少人。

    他悔!悔不该不听王聪、李远的忠谏,如果早听他们的劝,与自己的十万劲卒汇合,以鞑靼的实力,安敢发动十万人的大决战。他恨!恨自己不该利欲熏心,身为主将,每一步行动都夹杂了那么多的功利目的进去,如果他能稍稍冷静一下,不被本雅失里这个诱饵所迷,哪会看不出半点蹊跷,被人牵着鼻子一步步踏进陷阱?这雪原之上,处处是路,纵有十万大军,也难形成合围,如果不是他的兵被他摧促着昼夜不断的追杀,无论人马俱已筋疲力尽,何至于被困于此不能突围?

    他是罪人啊!

    “杀!”

    邱福又是一刀砍在一个鞑靼骑兵的头上,那刀刃已卷,几如铁锏,简直就是把那人的头颅砸裂了一般,他正欲提马跳过敌尸,不料胯下宝马久战疲惫,竟尔马失前蹄,一下子仆倒在地上,把邱福一下子摔了出去。

    邱福在地上一连滚了几滚,勉强站起,只听“呜”地一声幽鸣,一个见机不可失的鞑靼骑兵猛冲上来,手中弯刀已如匹练一般凌空劈下。

    “突围出去!三军速撤,取道辽东,返回关内!”

    急欲救援的亲兵都被鞑靼兵死死缠住无法接近,邱福一面挥刀力战,一面下达了他作为指挥官的最后一道命令。

    那鞑靼兵人借马势,力大无穷,一连三刀,邱福每接一刀,便踉跄一步,三刀下去,邱福臂膀无力,那刀脱手飞去,鞑靼骑兵森寒凌厉的刀芒如影随形,带着殷雷一般的风声狂卷而来,邱福再退不得了,他最后看了一眼浴血奋战国的部下,高呼道:“我好恨!”

    声落,人头起,一腔热血扬向长空!

    第759章 全歼

    蹄声如雷,回荡谷中。

    一个明军斥候策马狂奔而来,嘶声大呼:“有埋伏!有埋伏!”

    他已经不需要喊了,人人都看见,在他身后,一队铁骑蝗虫一般蜂拥而来,那名斥候看见自己的队伍,一口气儿泄了,顿时身子一软,伏在了马背上,在他后背上,已攒S了十余枝利箭。

    前方列圆阵的明军让开一条道路,放那匹马进来,未等那斥候下马,几名士兵已经拥上去接住了他。

    “已经完了!”锦衣贴吧

    一个校尉只看清他背上伤势,便惨然道。

    风裂炎端坐马上,已经摘下了自己的硬弓,搭了一支可贯三层重甲的狼牙箭上去,一双大眼寒芒四S:“国公,这是西域马贼‘一窝蜂’!”

    声落,弦鸣,一支狼牙箭已疾S而去,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马贼面门口箭,被箭力带倒仰面便倒,而风裂炎的第二枝箭业已S出,这一箭S的是他的马,箭到马仆,风裂炎的第三支箭又飞了出去。

    连珠箭,草原上的哲别级S手最高明的箭术,风裂炎能连珠四箭,四箭S倒双人双马,后边潮水般涌来的骑兵被这两人两尸一阻,连着绊倒多人,激起一片飞雪,后边的人才来得及拨马避开,从两侧绕来。

    夏浔坐在他身旁,打量着滚滚而来的马贼,赞叹道:“马贼,竟有如此威势!这一窝蜂在西域很有名?”

    这时,马贼已经与明军前锋对上了,两侧山上的马贼伏兵也正向山下冲来,派去上山探路的斥候正边与他们交战,便绕向山谷外沿。

    风裂炎道:“这‘一窝蜂’的首领叫巴萨,巴家原是西域豪门,沙洲数一数二的大世家,后来因为得罪了权贵,自家经营时又一向跋扈,激怒了沙洲的其他几大世家,被沙洲权贵和几大世家联手,坑得血本无归。巴家一怒,干脆带着人做了马贼,十余年下来,巴家吞并了西域几股强悍的马贼,俨然已是一般不容任何人忽视的武力了。”

    风裂炎说着,扫视着前方交战的双方,听着铿锵不绝的兵器交击声,手只一抬,未见扣弦搭弓的动作,一枝箭已鬼魅般S去,一个正在与明军交战的马贼头盗便心窝中箭,大叫一声仆下马去。

    风裂炎笑笑,又道:“巴萨是个独眼龙,末将跟他打过交道,他那独眼龙,就是末将S的。几年前,末将往哈密执行公务,且与念青唐古拉山下的大土司盛隆同行。这巴家马匪,最恨的就是做官的和大富绅,竟仗着人手众多,来劫末将,结果被末将一箭S中他的左眼,还顺手救下了被他掳去准备做押寨夫人的一对母女。呵呵……”

    说话间,风裂炎手不停歇,已连S五箭,箭箭杀人。

    夏浔自叹箭术并不出色,恐误伤自己人,刀法虽好,死也不敢让他上前厮杀,只好站在那儿看着。

    既知对方是马贼,看来又是为了打劫了。他这一行人,虽有重兵卫护,中间却也不乏车辆,既合了官的身份,又合了贵的身份,马贼的耳目探得了消息,自然是要来捞上一笔的,可惜,他们这回真是倒了霉,马贼虽有近五千之众,岂能与京营精锐和甘凉精骑相比?

    方才察觉有埋伏,风烈炎和塞哈智便做出了正确的判断,风裂炎依据谷口地势,布下了雁翎阵迎敌,而塞哈智则在第二道防线布下圆阵结阵自保,这样的阵势,再加上这样出色的兵马,纵然是数万精兵,在这小小谷口摆布不开,一时半刻也休想冲破,更遑论这伙马贼了。

    如果当时察觉有异,他们立即退却,那就要糟了,三军一退,阵势自乱,纵然是精兵,若只一团散沙,也禁不起这伙如狼似虎的马贼冲锋,一旦被他们突入阵营展开混战,军队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国公,末将到前面去,他们既敢来,不杀他个落花流水,不免弱了我西凉……弱了我大明威风!”

    夏浔微一颔首:“将军小心!”

    风裂炎一抖马缰,便拔刀冲上前去。

    巴家曾是沙洲大豪,而要在沙洲这种地方立足的世家,必然养有私兵,尤其是听风裂炎介绍,当初这巴家曾连沙洲权贵和富绅都得罪了,巴家的武力之强大更是可想而知。须知权贵豪门大多相互勾结,关系密切的,这巴家居然能搞到同为豪门的其他世家也视他们如眼中钉,为人品性可想而知。

    而骄横是需要本钱的,当时的巴家,必定已经拥有一支极强大的武装了,反出沙洲之后,巴家散尽家财,招兵买马,干起了无本买卖,武力是他们唯一的倚仗,在这方面自然是更加的不遗余力。眼前这伙马贼,大多有护心软甲、带刀持矛,背挎长弓,鞍挂小盾,配备竟比一般的正式骑兵还要齐全,难怪连军队他们也敢打劫。

    注目观看一阵,夏浔扬声唤道:“塞哈智!”

    正密切关注,严密戒备的塞哈智立即拨马赶到他的面前,夏浔吩咐道:“移阵,后撤!”

    塞哈智一愣,忙道:“国公,咱们没露败像啊,国公放心,有卑职在,他们奈何不了咱们的!”

    夏浔一指那山谷道:“眼前这地势,固然不利于马贼展开兵力优势,但是一旦形势不妙,他们要逃脱却也容易,放他们出来,全歼他们!”

    说到最后时,夏浔已是杀气腾腾。

    此来西域,他是要尽力争取西域部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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