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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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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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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项少龙一听放下心来,他对自己这方面信心十足,亦不相信曾共患难的赵雅会这么容易移情别恋。

    赵大看他神情,焦灼地道:“有些话我不想说也要说了,夫人回来后,想你想得好苦,茶饭不思,偏是城内又不断传出公子死讯的谣言。那齐雨便乘虚而入,有几晚都在夫人房内渡过,到公子回来后,夫人才把他疏远了,可是他昨晚又来缠夫人,直至今早才离开。我们兄弟商量后,才决定来告诉公子的。”

    项少龙的心立时凉了一大截,以赵雅一向的放荡,在那种苦思着他的情况里,的确需要其他男人的慰藉和刺激,以排遣痛苦和寂寞。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种男女间事,一开始了便很难斩断,兼之这齐雨又有不差于他的条件,所以赵雅才会与他藕断丝连,缠夹不清。

    唉!

    荡女终是荡女,那可能牵涉到生理上荷尔蒙分泌的问题,要她长期没有男人慰藉,会是很困难的一回事。

    他泛起被骗的痛苦感觉。

    赵大压低声音道:“若夫人只是和男人鬼混,我们绝不会作通风报讯的下作J徒。夫人有大恩于我们,纵为她死亦心甘情愿,但我们却怕她是给人骗情骗色之外,更别有用心,又害了公子,那就不值了。”

    项少龙一呆道:“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赵大痛苦地道:“我们曾私下调查这齐雨,发觉他每次与夫人幽会后,都立即偷偷去见赵穆□□”

    项少龙剧震道:“什么?”

    赵大两眼一红,垂下头去,两手紧捏成拳,显是心内充满愤慨。

    对他来说,项少龙是义薄云天的大英雄,只有他才配得起雅夫人,而赵穆则是邯郸人人痛恨的人物,可想见他此刻的感受。

    项少龙逐渐明白过来。

    这条男色的诡计可算厉害了!

    若赵穆可再次把赵雅控制,那他们这方面便休想有一人能生离邯郸,朱姬母子也要完了。因为赵雅深悉他们的所有行动和秘密。

    不过看来赵雅虽与齐雨纠缠不清,仍未曾把他出卖。想起今天她神色凄然地要自己把她带离赵国,但又怕秦人难靠,便知她心情矛盾。说到底,赵王对她仍是非常疼爱,她是否真的愿意背叛孝成王呢?

    她之想离开赵国,主因是赵国无望,故不想沦为亡国之人,而齐雨亦可给她这种庇护,把她带回与秦人间隔了个赵国的齐国。

    齐楚间显有秘密协议,不择手段阻止三晋合一,甚至瓜分三晋,所以赵穆既能邀嚣魏牟来对付他,现在又可请得情场高手来向他横刀夺爱。

    这事当然有赵王在背后撑腰,因为他不想赵雅与乌家牵上关系;同时亦想通过赵雅尽悉乌家的秘密,时候到了,再把乌家连根拔起,接收所有牧场,去此心腹大患。

    项少龙的思路不住扩阔,想起赵妮一事说不定赵王也是一个参与者,因为小盘曾说过他们是吃了赵王派人送来的糕点而昏睡过去的。

    赵王容许赵穆这样做,是以为妮夫人只是不耐寂寞,才会和项少龙相好,所以只要赵穆能予她同样享受,便可把她争取回来,那知赵妮生性贞烈,被污后竟自杀死了。

    有了这样的理解,所有不明白的事均豁然而通。

    那就是赵穆可以只手遮盖赵妮血案的原因,因为根本是赵王首肯的,他更不想把自己的恶行暴露出来,宁愿开罪李牧,亦要把这事压下去。

    对于赵国,他是真正死心了。

    他的复仇名单上,亦多添了赵王的名字。

    现在最头痛的问题是赵雅。

    她对齐雨是否已泥足深陷呢?

    难怪赵王这么容易把赵倩交给她。

    但会否晶王后也是在半真半假地演戏呢?故意引他行刺赵穆,那赵王便有借口把乌家抄除了。

    想到这里,不由汗流浃背。

    赵大道:“公子!现在我们应怎么办?”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就当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以后再不要跟或调查齐雨,这事至为紧要,明白吗?”

    赵大点头,欲言又止。

    项少龙想起一事,问道:“你们对夫人这么忠心,难道明知齐雨去见赵穆,也不告诉夫人吗?”

    赵大颓然道:“早告诉她了,但却给她斥责一顿,说齐雨乃齐国来使,赵穆自然要殷勤招待,还说若我们再跟查齐雨,便绝不轻饶。”

    项少龙心中叫糟,看来齐雨真的把这善变的荡女迷倒了,否则为何不许赵大追查真相。

    自己可以由连晋手上把她夺走,别人当然也可以从他手上抢去,这是公平得很。

    何况雅夫人以前的广结善缘,正表示了她最爱尝鲜。

    赵大终忍不住道:“若夫人真的归了齐雨,我们希望能过来追随公子。”

    以赵大的忠心,竟说出这种背主的话来,可知他们对赵雅是多么失望和痛心。

    赵雅已出卖了他一次,今趟会否历史重演。

    当她知道逃走无望时,会否因为齐雨和她的本身利益再次出卖他?

    项少龙心内悲痛愤怨,沉声道:“将来有一天,若我项少龙真能出人头地,你们来找我,我必乐意收容你们。”

    赵大欢喜拜谢,这才去了。

    项少龙心情惆怅,脑内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愿想。

    众女见他神色有异,忙追问原由。

    他怎能把心事告诉她们,把心一横道:u春盈你们去预备热水,我要你们全体在池内陪我。”

    春盈等闻弦歌知雅意,立时俏脸飞红,但又喜不自胜,拥往浴堂去了。

    项少龙强振精神,暗忖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还怕了谁来。

    这时他最需要的就是刺激,使他的精神能从失落和悲愤的情绪中解放出来。

    强者为王。

    好!

    就让我项少龙看看谁才是强者。

    第六章 真假嬴政

    北风呼啸中,项少龙和荆俊两人无声无息地窜墙越壁,避过巡卫和哨岗,来到朱姬楼外的花园里。

    荆俊留下把风,项少龙熟门熟路地来到二楼窗外,轻轻一推,窗门应手而开。

    朱姬的声音在里面轻呼道:“是少龙吗?快进来!”

    项少龙一个闪身穿窗入屋。

    朱姬忙把窗门关上,转身挨着窗台,胸口不住起伏,显是心情紧张。

    房内只有一盏暗弱的孤灯,由于放在窗台那边的一角,所以不虞会把两人的影子,反S在窗纸上。

    灯火强调了朱姬右半边身体,左半边没在暗影里,使她玲珑浮凸的身材,更具立体的感觉,诱人至极。

    房内燃着了火盆,温暖如春,所以朱姬的衣衫虽单薄,她却仍是那么舒慵适意。

    她美丽的媚眼像火炬般燃烧着,更具灼人的暖意,一瞬不瞬地盯着项少龙,好像要把他的五脏六腑也研究清楚的样子。

    项少龙还是首次遇到这么大胆野性,一点不怕男人的女人,心脏不由“霍霍”跃动起来,表面却冷冷地和她对视着。

    这是个绝不简单的女人。

    朱姬樱唇轻启道:“项少龙!我可以信任你吗?”

    项少龙微微一笑道:“看来夫人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了!”

    朱姬美目深注道:“就算我可以信任你,但你又凭什么本事把我们母子带出去。”

    项少龙暗忖我既然可潜到这里来,自然可把你们带出去,正要冲口说出来,忽觉不对,改口道:“这正是我来找夫人商量的原因,因为我猜到赵穆必会把所有人手集中在储君处。”

    朱姬点头道:“你非常精明,难怪赵穆这么忌惮你。每次他们说到你时,我都很留心在听,没想到不韦竟找到了你,真的很好。”

    项少龙听她说吕不韦时,像提到个陌生人似的,心中懔然,看来她是不会对任何男人忠诚的。男人在利用她,她也在利用男人。

    皱眉道:“储君那面的情况如何?”

    朱姬轻叹道:“除非你率领大军,攻破邯郸城,否则休想把他带走,自异人郎君登基后,赵穆便调来二百名身手高强的武士,日夜不停轮班在大宅内陪守他,外面又加建高墙,形成宅内有宅,并长期有一营近千人的禁卫军在守卫着,除非你能化作鸟儿,否则休想潜进去见他。”

    项少龙听得眉头大皱,今天乌应元向肖月潭说起质子府守卫森严,不但没有夸大,还把实情“夸细”了。

    朱姬若无其事地淡然道:“而且就算把他救出去也没有用,赵穆乃用药的大行家,给他喂了一种奇异的药物,必须定期服食解药,才可没事,若没解药吃,不出十天便要毒发身亡。”

    项少龙整条脊骨都似结了冰的冰柱。

    我的妈啊!这就是未来的秦始皇?

    今次真是前面有虎,后门有狼,进退两难。

    还以为救出她们母子是举手之劳,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吁出一口凉气道:“这样扣着储君,除了用为出气外,对赵人有什么好处。”

    朱姬淡淡道:“你也应听过赵穆的Y谋,故意以酒色把他变成废人,说真的,赵穆恨不得把他送回去当秦王。但现在却不是时候,因为会便宜了吕不韦,你明白了吗?”

    项少龙当然明白,吕不韦这么急切把她们母子运返咸阳,就是要加强与庄襄王的关系。

    这刻他终于发现当朱姬提到儿子时,只说“他”而没有任何称呼或直叫他名字,语气冷淡得骇人,一时不禁迷惑起来。

    朱姬忽然狠狠道:“这小子死了倒好,见到他我便无名火起了。”

    项少龙吃了一惊,人谓虎毒不食子,朱姬为何会诅咒能令她成为王太后的宝贝儿子?

    朱姬移了过来,挽起他的手,拉着他往秀榻走去,柔声道:“来!到榻上再说吧!”

    项少龙一来已完全没有心情,二来刚和春盈诸女荒唐过后,仍疲不能兴,三来紧记劝戒,不可和这同时是吕不韦和庄襄王禁脔的女人发生暧昧关系,骇然下反手抚着她道:“恐怕时地都不适合吧!”

    朱姬没好气道:“你以为人家不知道吗?只不过那些婢女奉命每隔一段时间便来看我,躲在榻上,安全得多了。”

    项少龙心道原来误会了她,忙随她钻入帐内,立时芳香盈鼻。

    朱姬着他躺在内侧,以锦被盖着两人,转身挤入他怀里,用力抱紧,小嘴凑到他耳旁轻轻道:“奴家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但要你先发毒誓,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才可以让你知道。唉!我也是别无选择,才不得不告诉你。我在这里不准踏出屋门半步,又没有任何可信任的人。”

    项少龙心中大讶,什么秘密须发毒誓不得外□那么厉害呢?

    答道:“我项少龙一言九鼎,答应了人的话,绝不食言,夫人放心好了。”

    朱姬欣然道:“我知你是那种言必有信的人,可是奴家仍不放心,你便当迁就人家吧!”

    美女软语相求,无奈下,项少龙只好发了个毒誓,同时心中暗笑,项某人根本不信毒誓会应验,对我有什么约束力呢?不过既然答应了,自亦不会随便向人说出来。

    朱姬犹豫片晌,压低声音道:“他们软禁着的那孩子根本不是我的儿子。”

    项少龙差点失声惊呼。

    我的天啊!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朱姬还未有机会再说话,敲门声响,婢女在门外道:“夫人睡了吗?侯爷来了!”

    项少龙魂飞魄散,正要跳起身来,朱姬一把将他按着,伸手往前在床饰处一按,项少龙躺处立即变成活板,把他翻到床下的暗格去。

    瞬那间,项少龙由榻上温暖的被窝,变成躺在有棉被垫底的床下暗格里,幸好还开有通气孔,不虞缺乏空气。

    门打了开来,赵穆的声音道:“美人儿,本侯来探望你了!”

    朱姬答道:“侯爷今天精神焕发,定是发生了令你高兴的事,奴家很代你开心呢!”

    这时暗格内的项少龙正猜到身躺处必是郭开那“J夫”的专用暗格,闻言亦要赞朱姬很懂得对男人灌迷汤。

    接着他“感到”赵朱两人在榻沿坐下,还有亲嘴声和朱姬令人销魂蚀骨“伊唔”喘息的声音。

    好一会后,赵穆笑道:“听说你的吕郎派了图先到邯郸来救你,美人儿你高兴吗?”

    朱姬嗔道:“你还不知奴家的心意吗?没有了你,什么地方人家也不想去,而且这只是谣言罢了!谁会蠢得到这里来送死?”

    下面的项少龙心中叫绝,朱姬自是在偷听赵穆的口风。

    果然赵穆冷哼道:“怎会是谣言,现在秦国旧臣正与吕不韦展开激烈斗争,要他负上毒杀先王的责任。恐怕连你的庄襄王都护不了他。吕不韦死了,我自会把你们母子送回咸阳,那时可不要把我忘记了。”

    赵穆虽没有说出来,但项少龙和朱姬都猜到消息定是来自想扳倒吕不韦的秦朝权贵。

    这秦朝外来人和本地权臣的斗争,可谓牵连广泛了。

    主战场在秦廷,副战场却是在邯郸。

    原本很简单的事,竟变得复杂无比,尤其朱姬刚才说的话,更是出人意表,石破天惊。

    朱姬大发娇嗔道:“不回去!不回去!人家绝不回去,由政儿回去好了,我要留在这里和你□守。”

    连下面的项少龙亦听得目定口呆,她怎能说得这么真实感人,若让她去到二十一世纪,必是演艺界的超级巨星。赵穆完全受落,又亲起嘴来,夹杂着赵穆毛手毛脚时引起的衣服摩擦声,男女的Y笑和呻吟声,下面的项少龙大叹倒楣。若两人在榻上欢好,他就更难受了。

    这时他若要刺杀赵穆,确是易如反掌,但当然他不会蠢得那样做。

    好的是赵穆谈兴未尽,停止了对朱姬的侵扰,道:“我今天这么开心,是因为赵雅那贱人终于落到我算计里,难以自拔。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她了,既迷恋荣华富贵,又最是贪新忘旧,不过她对项少龙已是很特别的了。幸好我还有一招杀手,就是教孝成王动以兄妹之情,加上利害关系,那到她不诚心就范?”

    项少龙的心直往下沉,完了!赵雅真的背叛了他。只不知她把自己的事透露了多少给王兄知道?幸好为了不使她担心,很多事他都没有和她说,否则更不堪设想。

    朱姬故意道:“为何你整天都咬牙切齿提着那项少龙,他和奴家有什么关系呢?人家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赵穆怎知这狡妇在探他口风,又或根本不去防范这失去了自由的美人儿,淡淡道:“怎会没有关系,乌家一直和吕不韦有联络,项少龙是乌家的孙婿,吕不韦若来偷人,自须借助乌家的力量。”顿了顿冷哼道:“项少龙莫落到我手里,那时我会令他后悔了做人。我C他时,你得在旁看着!”

    下面的项少龙听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扑出去把他杀了。

    朱姬当然知道项少龙在听着,忍不住喘笑着道:“那个毛头小子怎斗得过你呢?他迟早总会落到你手里,任你施为。”

    赵穆显是听得兴奋,道:“来!上榻吧!”

    朱姬总算有点良心,不依道:“半夜三更来弄醒人家,累得人家肚子饿了,那来得兴趣。”

    赵穆显是对她极为迷恋,忙召人去弄点心给朱姬吃,才满足地道:“现在赵国没有人敢开罪我了,只等把乌家连根拔起,便不会再有人敢不看我赵某人的脸色行事了。”

    朱姬曲意奉承几句后,柔声道:“我看项少龙定是不折不扣的蠢材,否则怎会相信以Y荡闻名天下的赵雅会对他忠心专心呢?”

    项少龙惟有苦笑,朱姬这两句话当然是免费赠给他的礼物。

    赵穆那想得到其中有此转折,正正经经答道:“你错了!赵雅对项少龙确是动了真情,所以很多事直到此刻仍替他隐瞒着。不过我太明白她了,所以她怎斗得过我,她不想和项少龙一块儿死,就只好乖乖与我合作。”再舒服地叹一口气道:“项少龙这小子不但不蠢,还非常厉害,若不是抓着赵雅这弱点,真是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项少龙想起一事,立时汗流浃背。

    假若赵倩把纪嫣然、邹衍在大梁救他们一事,说了给赵雅听,再转告赵穆,那纪嫣然邹衍两人便非常危险了。

    这时侍女来报,食物准备好了。

    赵穆和朱姬步出房外。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项少龙叫了声“谢天谢地”,一溜烟走了。

    赵倩在榻上辗转反侧,怎样也无法入睡。

    没有了项少龙在身旁,她有种凄苦无依的感觉。

    她又想到赵盘,这失去了母亲的孩子日渐变得Y沉可怕,只有对着她和项少龙时才有点天真欢慰,连赵雅的账他也不卖。

    假设他表现得脆弱一些,赵倩反会好受点。

    就在此时,帐幔忽给揭开,正要惊呼时,项少龙熟悉的声音道:“倩儿!是少龙!”

    赵倩那想到夜深人静时爱郎会出现榻旁,狂喜下扑了过去,死命把他搂着。

    项少龙脱掉靴子,搂着她钻入被窝里,先来个长吻,才低声问道:“你有没有把嫣然姊救我们的事告诉雅夫人?”

    赵倩何等冰雪聪明,闻言骇然道:“她不是有什么不妥吧?为何说给她听会有问题?”

    项少龙色变道:“那是说你已告诉她了!”

    赵倩摇头道:“没有。但却不是我不信任她,而是我曾答应嫣然姊,绝不把这事告诉任何人,所以只把那我们早编好的故事告诉她。”

    项少龙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大气。

    赵倩娇躯一颤道:“天啊!夫人究竟做了什么事?要劳你半夜三更偷进来问倩儿这样的问题。”

    项少龙爱怜地抚着她粉背道:“今晚你有没有见过她呢?”

    赵倩道:“听说她有客人来了,所以我不方便过去。噢!我想起来了,每次说有客人来,小昭她们的神情都很古怪,似乎充满了愤怨,但又无法作声的样子,那客人难道是□□”

    项少龙早已麻木了,再不会为赵雅与齐雨偷欢有任何激动,他乃提得起放得下的洒脱人物。

    他曾向赵雅提议让荆俊等人保护她,却给她坚决拒绝了,当时尚不会意,现在知道她是不想让他知道和齐雨的私情。

    赵倩道:“项郎啊!求你告诉人家是什么一回事好吗?”

    项少龙道:“这几天你有没有觉得夫人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赵倩凝神想了一会,思索着道:“给你这样一说,夫人果然似和以前不同了,不时心神恍惚,有次我还发觉她独自一人在垂泪,问起她时,她只说想起了妮夫人。有时又无端端发下人的脾气。”再不依地催促道:“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啊!人家的心憋得很难受呢!”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你再想想,她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例如我们绝逃不出去,诸如此类的。”

    赵倩道:“这就没有,但她曾提过吕不韦现在自身难保,随时有抄家灭族的大祸,我们若随乌家去投靠他,等若由狼口走到虎口里。”

    项少龙道:“那你怎样答她?”

    赵倩吻了他一口道:“我说只要能跟着你,死也没关系。”接着一震道:“是了!当时她神情很古怪,回想起来,似乎像既羞惭又后悔的样子。跟着便借故走了。”

    项少龙至此已对赵雅完全死了心。

    赵穆说得对,他比项少龙更了解赵雅。所以可先后两次利用这善变的女人来害他。

    叹了一口气后,把情况大约告诉了赵倩。

    赵倩早料到大概的情形,出奇地冷静。

    项少龙道:“你至紧要表现得若无其事。”

    赵倩深情地献上香吻,柔情似水地道:u倩儿晓得了,我对你这新圣人有无比的信心,知你定能领着倩儿和乌家安然渡过劫难。”

    项少龙临走前道:“你真舍得丢下父王,随我去接受茫不可测的命运吗?”

    赵倩肯定地点头道:“只要能离开父王,倩儿什么都不怕。人家有件事仍未告诉你,就是娘死了后,倩儿的奶娘曾说了句骂赵穆的话,辗转传到父王那里,他便立即赐奶娘毒酒,奶娘临死前握着我的手垂泪叮嘱:若有机会定要远离王宫,做个平常人家的女儿也比做公主强多了。”

    项少龙听得不胜感慨。

    他真的不明白王族人的心态,正如他并不明白赵雅那样。

    第七章 尔虞我诈

    项少龙和荆俊回到乌府后,各自返回宿处。

    分手前,荆俊欲言又止。

    项少龙知他心意,道:“白天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去上学吧!不过小心点,现在邯郸除了乌府外,没有地方是安全的。”

    荆俊大喜道:“我是天生的猎人,不会那么容易成为猎物的。”

    项少龙亦知他狡猾多智,逃走的功夫更是天下无双,所以并不担心。

    回到隐龙居,众女均好梦正酣。

    项少龙虽疲倦欲死,但心理和精神被今晚一连串的事影响得太厉害了,那能睡得着,灵机一触,就在房内两个妻妾榻旁依u三大杀式”卷上的打坐方法,盘膝打坐运气,意与心会,心与神守,神与虚合,万念俱灭,竟无意地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物我两忘的境界。精神超离了R身的绊,浑浑融融,回醒过来时,天色大白,众女都起床了。

    项少龙不理众女的惊讶,心中暗暗称奇,自己坐了至少有个把时辰,亦即两个多小时,却像睡觉般似若□了□眼的工夫,盘交的双腿亦没有血气不畅的麻痹感觉。

    在特种部队受训时,他也曾习过气功,以不同的站桩为主,却从没有这种神清气爽的动人感觉,一时间对雅夫人的事都不太放在心上了。

    吃早点时,春盈四女服侍得特别周到,笑容灿烂甜美,故虽是严冬时份,仍感春意迷人,心情转佳,充满了坚强的斗志。

    吻过众女后,他匆匆赶去找肖月潭,后者仍拥美高卧,见他寻来,披上一件棉袍,便出来见他。

    这时肖月潭易容的化装尽去,露出精瞿脸容,与昨天那副尊容真有天渊之别,颇有儒雅风流的气质。

    客气两句后,项少龙低声道:“图爷来赵的消息,已由贵国反对吕先生的人漏了出来,传到赵王和赵穆耳里了。”

    肖月潭脸色微变,露出惊异不定的表情。

    项少龙续道:“但看来他们仍掌握不到图爷的所在。派人搜索,却是必然的了。”

    肖月潭道:“我会使人警告图爷。少龙,图爷会很感激你的,这消息太重要了。”

    项少龙这才知道肖月潭并不是孤身潜入邯郸,见到他对自己语气不同了,心中好笑,道:“赵穆对储君的防范非常严密。”遂把昨夜朱姬的一番话转赠给他,连赵穆对嬴政下药一事亦不瞒他。

    肖月潭今次真的脸色大变,默然无语。

    项少龙昨夜便感到他主要是想把朱姬母子带回咸阳,对乌家如何撤往秦境并不热心。此刻听到真实的情况,始明白到凭他们这些外来人,根本绝无可能救出朱姬母子,就算有最高明的易容术也不管用。

    正如朱姬所说,除非破城攻入来,否则谁可把嬴政带走,带走了亦只是落得毒发身亡的结局。

    肖月潭深吸一口气道:“少龙在何处得到这些消息呢?”

    项少龙道:“赵穆身旁有我的人,昨晚终有机会联络到朱姬夫人,是由她亲口说出来的。”

    肖月潭也不得不佩服项少龙有办法,犹豫片晌后道:“少龙勿怪我直言,据说赵王早怀疑乌家和我们吕大爷暗中有往来,现在图爷来赵的事又给□露出来,谁都猜到是要抢回她两母子,你们现在可说动弹不得,如何可以进行计划呢?”

    项少龙胸有成竹地微笑道:“这问题我要明天才可答你,总之仍未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先生可否先向图爷传话,若真想把储君母子带返咸阳,我们双方必须衷诚合作才成。”

    肖月潭知被项少龙识破了他们心意,老脸微红道:“这个当然——当然!嘿!我会告知图爷的了。”

    又皱眉道:“赵穆用药之术,天下闻名,我们如何破解呢?”

    项少龙笑道:“明天我自有令先生满意的答案。”

    肖月潭见他容光焕发,神态轻松,信心不由增加了几分,点头道:“看来我要亲自去见一趟图爷,最快也要三、四天才可回来,希望少龙到时会有好消息见告。”

    项少龙再和他密议一番后,才告辞离去,途中遇上来找他的陶方,后者精神振奋,项少龙还以为那楚谍一天都捱不了,尽吐实情,岂知陶方只是道:“少龙的方法真管用,只一晚他便崩溃了一半,只想睡觉,我看他捱不了多久,便要招供了。”

    项少龙暗想这亦算好消息,这种手法虽不人道,总比伤残他的身体好一点,再坚强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会变得软弱无比的。

    陶方道:“少爷今早离城到牧场去了,会有多天不回来。”压低声音续道:“他是去安排撤出赵国的事宜,十天后就是农牧节,我们例行有‘祭地’的仪式,由赵王亲到牧场主持,到时我们会把部份府眷送往早已预备好了的密处隐藏,待将来风头过后,才把他们逐一送往秦国。”

    项少龙放下了点心事,以乌应元的深谋远虑,他认为稳妥的事,绝不易出漏子。

    陶方引着他往鸟氏的大宅走去,边道:u当日我在桑林村遇到少龙时,已知你必非池中之物,仍想不到你会有今天的成就。”

    提起桑林村,项少龙不由想起美蚕娘、神色一黯!

    想不到来到这古代,牵肠挂肚的事,比以前更多了。

    陶方自知其意,安慰了他几句,但亦知空口白话没有什么作用,道:“老爷要见你呢!”

    乌氏在那会议的密室单独接见这孙女婿,开门见山道:“今天找个时间,让我为你和芳儿举行简单的仪式,正式结为夫妇。”

    项少龙忙叩头感谢。

    对乌廷芳他已生出深厚的感情,亦以有这么一位娇妻感到欣悦。

    乌氏皱眉道:“我还以为你们这么亲密,芳儿会很快有身孕,真是奇怪——”

    项少龙心中懔然,自己虽有想过这问题,却没有在意。

    乌氏显亦不太在意,道:“我要告诉你一件有关乌家生死的大事,这事连陶方都不知道,只有我们乌家直系有限的几个人才晓得。”

    项少龙愕然望着他。

    乌氏肃容道:“举凡王侯府第,均有秘道供逃亡之用,这事人人知晓,我们也不例外,有四条逃往府外的秘道,出口都是在城堡附近,但对我们来说,只是作掩人耳目之用。”

    项少龙一对虎目立时亮了起来,又难以置信地道:“难道竟有通往城外的秘道?”

    乌氏傲然道:“正是这样,这条通往城东外的秘道历时三代七十多年才建成,长达三里,不知牺牲了多少乌家子弟的性命,只是通气口的布置,便费尽心血,深藏地底十丈之下,挖井亦掘不到,是借一条地下河道建成,入口处在后山一个密D里,还要经后宅一条短地道才可到达,隐秘之极。”

    项少龙至此才明白为何乌家父子,对逃出邯郸总像胸有成竹的样子。

    乌氏道:“所以只要你有本事把朱姬母子带来乌府,我们便有把握逃出去。”

    项少龙大感振奋,信心倍增,最难解决的问题,忽然一下子解决了。

    乌氏旋又颓然道:“这条秘道很不好走,又闷又湿,我年青时走过一趟,便不再下去,还希望永远都不须以之逃生,现在老了,更是难行哩!”

    项少龙道:“听陶公说农牧节时,我们趁机送走一批人,爷爷你——”

    乌氏哂道:“若我也走了,孝成王那昏君不立刻采取行动才怪,谁都可以走,但我却不能走。”

    项少龙闻言色变。

    乌氏淡然一笑,颇有点末路穷途的意味,柔声道:“这天下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我垂垂老矣,去日无多,再没有勇气去面对处身秦国的新生活,也经不起逃亡的惊险和辛劳,所以我早和应元说了,决定留在这里不走。”

    项少龙剧震道:“赵王怎肯放过爷爷呢?”

    乌氏哈哈一笑道:“谁要他放过?我连皮都不留下一片给他寻到,我风光了一生,死后亦不想受辱人前。”

    项少龙失声道:“爷爷!”他首次发自深心的对这胖老人生出敬意。

    乌氏洒脱地道:“莫作妇人孺子之态,我对你非常看重。凡成大事,必有牺牲的人。孝成王想攻破我乌家城堡,必须付出惨痛代价。我真的高兴,到了这等时刻,我仍有一批舍命相随的手下。”

    顿了顿再道:“你只要带走朱姬母子,孝成王会立即来攻城,若没有人挡他们几日,你们怎能逃远?”再毅然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项少龙知道难已改变他的心意,事实上他亦是求仁得仁。道:“秘道的事有多少人知道?看来连廷芳都不晓得。”

    乌氏道:“就是这样才能保密,放心吧!知道这事的人都非常可靠,这几天见到乌卓,着他领你去探路,只要到得城外,没有人比我们这些世代农牧的人更懂生存之道。”

    再冷哼一声道:“他不仁我不义,孝成王这样对我,我就要他尝尝长平一役后最大的苦果,我要教他举国无可用的战马,让他坐看赵国逐分逐寸的没落崩颓。”

    看着乌氏眼中闪动着仇恨的厉芒,项少龙忽然明白到若一个人抱定必死之心,实在是最可怕的。

    项少龙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策着纪才女赠送的爱骑疾风,来到夫人府,在内厅见到了赵雅。面对玉人,虽近在咫尺,但项少龙却感到两人的心远隔在万水千山之外。

    特别留意下,果然小昭等诸女都沉默多了,脸儿木无表情,眼内暗含凄楚。

    赵雅仍是笑靥如花,但项少龙却看到笑容内的勉强和心底的矛盾。

    她惊异地看了他一眼道:“少龙你今天特别神采飞扬,是否事情有了新的进展。”跟着压下音量道:“是否抓到赵穆的痛脚了?”

    项少龙摇头道:“那有这么容易!”

    赵雅道:“那是否朱姬母子方面有了进展?”

    项少龙装出苦恼的样子,紧锁双眉道:u她母子居处守卫森严,根本没有方法闯入去,你有没有办法让我见她们母子一面?”

    赵雅垂下头咬牙道:“让我想想吧!”

    项少龙知道她对自己确有情意,否则不会处处露出有异的神态,扮演得毫不称职。

    正容道:“我昨夜想了一晚,决定依晶王后的话,刺杀赵穆。”

    赵雅剧震道:“少龙!”仰起俏脸,凄然望向他。

    项少龙心中快意,沉声道:“只要杀了赵穆,才有机会把朱姬母子劫走,我现在有一批大约五百人的乌家死士,有能力对赵穆公开施袭,只要手脚干净点,谁敢说我行凶?”

    赵雅茫然看着他。

    项少龙当然知道她以为自己已落入了晶王后布下的圈套里,只觉无比痛快。

    贱人你既想我死,我便骗骗你来玩儿。

    “但什么场合最适宜行动呢?”

    赵雅垂下头去,低声道:“十天后是农牧节,赵穆会随王兄到乌氏城外的牧场举行祭祀仪式,唉!少龙要三思才好。”

    项少龙感到她内心的挣扎和痛苦,心中微软,柔声道:“不要对我那么没有信心吧!我会把五百人分作两批,一批埋伏途中,伏击你王兄和赵穆的座驾——”

    赵雅失声道:“什么?你连王兄也要——”

    项少龙正是要迫赵雅彻底走上背叛他的路上去。只有利用赵雅,他才可骗得赵王和赵穆入彀。不用假装的眼中也S出深刻的仇恨道:“你王兄这样在妮夫人一事上包庇赵穆,不用说也因为他亦是罪魁祸首,这种J恶之徒,何必还留他在世上?”

    赵雅惶然看着他,忽像下了决心般垂下头去,咬着唇皮道:“那另一批人是去攻打质子府抢人了,但你们怎样离城呢?”

    项少龙胸有成竹地道:“我会在城西开凿一条通往城外的短地道,乌家在这方面有足够的人手和专材,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城外还会备有人马,走时分作十多路逃走,沿途又有预先设置好的隐藏点,就算大军追来,亦难以找到我们,何况那时邯郸城因你王兄和赵穆之死,群龙无首,必乱成一团,若让晶王后当权,她更不会热心追我们,这计划可说万无一失,到时我再约定你和倩儿碰头的时间地点好了。”

    赵雅垂头不语,脸上急剧的变化难以掩饰地尽露在项少龙眼下。

    他故作惊奇地道:“雅儿!你怎么了?我的计划有问题吗?”

    赵雅一震下回复过来,摇头道:“没有问题,只是人家一时接受不了。”

    项少龙故意戏弄她道:“这叫有心算无心,只要战术上运用得宜,我包保那昏君和J臣就只有这十天的寿命。”

    赵雅凄然横他一眼,没再作声。

    项少龙知道落足了药,伸了个懒腰,站起来道:“来!让我们去看看倩儿和小盘!”

    赵雅垂头低声道:“少龙!”

    项少龙心叫不妙,但又是充满期望,道:“什么事?”

    赵雅犹豫了一会,摇头道:“都是没有事了,什么都可留待到了秦国才说。”

    项少龙心中暗叹,知道赵雅放过了最后一个可挽回他的机会。

    两人的感情至此终结!

    自此后恩清义绝,再不相干。

    离开夫人府后,他感到痛苦的快感。

    痛苦是因赵雅的变心,快感则是抛开了这感情的包袱。

    自那次赵雅毫无理由让少原君进入她的寝室,他便知道她在男女之事上意志薄弱,这来自天性。赵妮和她遭遇相同,又不见学她般四处勾引男人?

    现在是叫长痛不如短痛。

    想到这里,立即有种说不出的解脱感。

    这十天的缓冲期至关紧要,赵王会故意予他方便,使他能从容部署刺杀的行动,好以此为借口,把乌家庞大的基业连根夺去。

    若没有堂皇的借口,赵王绝不敢动乌家,因为那会使国内有家当的人无不自危,纷纷迁往他国,那情况就糟了,他也可算用心良苦。

    现在只要弄清楚真正的嬴政在那里,他便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了。

    说不定还可说服乌氏施施然离去。

    想到这里,恨不得C翼飞进质子府去,向那妖媚绝代,迷死男人的朱姬问个究竟。

    天气严寒、北风呼啸。

    街上人车疏落,可以躲在家中的,都不愿出来捱冻。

    蹄声响起,一队骑士出现前方,临近一看,原来是成胥等十多个禁卫军。

    项少龙见到故人,亲切地打着招呼迎上去。

    那知成胥愕了一愕,勉强一笑道:“项兵卫,我有急事要办,有机会再说话吧。”夹马加速去了。

    项少龙呆在当场。

    心中只想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两句至理名言。

    看来邯郸没有人是欢迎他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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