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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妃喧而窗而立,映入静室内的一抹初阳将她照得像一尊完全没有瑕疵的雕像,其美态仙姿只有“超凡脱俗”四个字能形容其万一。徐子陵洗漱完毕,来到她旁,虽然心想抵御,但心神仍不由被她有如山川灵动的美丽轮廓深深吸引。
师妃喧此时的一对美眸专注地观看一双正在窗外花园飞舞嬉逐的蝴蝶,似是完全不晓得徐子陵来到身旁。
鱼白晨光,初阳如娇,玉人入画。清颜如玉。
只要她置身何地,那么凡间立变仙界。
“仙子就是仙子,可以不食人间烟火”,徐子陵对师妃喧的精神感染力又有提升,更觉警惕,不过表面却不动声色,变了个雪白的大馒头出来,叹息道:“我这个小混混只好独自享用了。”
师妃喧终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美目深注地望向徐子陵,半边脸庞陷进骄阳不及的微昏之中,那明暗对比,使她本已无可比拟的美丽,更添上难以言达的秘境,香唇微启的柔声道:“徐公子是否一定要逗弄妃喧,才会心中大乐呢?”
“师仙子说得惨兮兮的,无非就是分本公子一半馒头罢了!”徐子陵呵呵一笑,把手中的馒头掰一半,再递给师妃喧。
师妃喧对他这个举动倒是挺喜欢的,接过微温的馒头,微开樱唇,贝齿轻咬,螓首轻点。
“本公子还以为师仙子真的不食人间烟火呢!”徐子陵笑嘻嘻地道:“师仙子竟然会接受小子的好意,真是让小三生有幸,不行,我得赶快找个本子记下,留作纪念!”
“妃喧不是仙子。”师妃喧美目自徐子陵的身上一转,微仰起螓首,轻叹道:“徐公子莫要再笑妃喧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妃喧只是一个普通的比丘尼。虽然于心中常望自己就像溪流内的坚石。坚定不移,纵有水流每刻每分地从石上流过。但也只会令石子更光滑,而不会留下半点痕迹,不会有半分的变移。但……人始终不是石,妃喧也是人,也会有人的感受。”
“太深奥,听不明白。”徐子陵装糊涂道:“师仙子可否说明白一点?”
“徐公子休要再装糊涂。”师妃喧目光回到徐子陵身上,回复平时淡然自若的神色,道:“刚才妃喧所言之语说,已道出妃喧之真心。徐公子既然明白,何必再咄咄*人?让妃喧窘迫?”
“听师仙子的口气,莫非是怪本公子欺负你了?”徐子陵奇道:“本公子对仙子很尊敬啊?”
“如果徐公子真的尊敬就不会打人家的……那里了!”师妃喧给这个还要装傻的家伙嗔去一个白眼,那难得的小女儿娇态让徐子陵眼前一亮。师妃喧又道:“今次妃喧下山踏足人世,当然是为奉师门使命,但亦隐有入世修行之意。静斋的最高心法,必须入世始能修得,非是闭门造车可成。”
“自些就知道你们修佛之心不够。”徐子陵笑嘻嘻地道:“你们重视武功而轻佛法,这都不说,真正的佛门子弟皆讲空无,一切有意之为俱是多余之业,讲四大皆空,但看看你们?连修个武功,也要特意这样!估计你们那个什么《慈航剑典》也牛不到哪里去!”
“自然是比不上徐公子你的《长生诀》!”师妃喧本来要生气,但一看徐子陵于晨光的映照之下,淡淡闪现着某种神秘的辉光,有若神明一般,特别是那双手,又有如的璞玉般让人欢喜。她感觉着他身上微微散出一种自然而然让人心神安宁的男子气息,不觉小脸微掠过一丝红意,道:“但妃喧身负师门之使命,纵有为,岂能不勤加修炼?”
“我虽然知道你们剑典的最高境界叫做‘剑心通明’,可是对真正内容其实一窍不通。”徐子陵连忙推卸责任,道:“你莫要问我,我什么剑法也不懂!”
“徐公子如此着急是为何?妃喧又不是找你试剑练招?”师妃喧轻笑道。
“那就好……吓死我了。”徐子陵故作夸张,但心中却哼,怕的不是试剑练招,而是精神恋爱。来完美那个什么狗P破绽。徐子陵心神急转,想弄个方法,让这个师仙子来个弄巧成拙,一心要找自己完美‘剑心通明’,却最后把她陷进来。
“敝斋《慈航剑典》上便有‘破而后立,颓而后振’的口诀,可知经不起考验磨砺的,均难成大器。‘剑心通明’之境,历代先贤,从无人能在闭关自守中修得,甚至仅次的‘心有灵犀’,亦罕有人练成。”师妃喧微微叹息道:“正因破易立难。秀心师伯本是近数百年来最有希望攀上‘剑心通明’的人,但因邪王,只能止于‘心有灵犀’之境。”
“知道你很了不起,你绕一个大弯是想我赞你年纪轻轻就达到‘心有灵犀’之境,真是个天才少女这样是吧?”徐子陵总是特别能误解别人的真正用意,让师妃喧又气又窘,忍不住要伸手给他一个兰花指。
“妃喧离‘剑心通明’颇远,苦参之下,越觉迷茫。”师妃喧一看徐子陵,忽然又怒气全消,轻声道:“妃喧本来一直不觉,可是昨晚反思,妃喧的‘剑心通明’之所以苦参不悟,乃是有一个最大破绽,而那个破绽就是,徐公子你。”
“又关我事?”徐子陵一听微恼道:“除非师仙子怪我打了你的小PP后就练不成那什么‘剑心通明’了!”
“入世修行,关关相阻,魔拦重重。”师妃喧忽然于玉脸上浮现一丝红晕,她微微别过螓首,轻声道:“妃喧本来以为会心如古井之水。但奈何七情难斩,心里矛盾非常,故想求助于徐公子。”
“师仙子喜欢谁?”徐子陵恍然大悟地道:“我知道了,是不是侯小色狼?难怪你会跟他把臂同游三峡!”
“胡说,怎会是侯公子?”师妃喧大羞。她想不到徐子陵竟然会听不明白自己的话语,更想不到自己在徐子陵的心中竟然毫无感觉,如此明言,他还傻傻不知,师妃喧真恨不得一拳将面前之人揍倒。
“那是秦王?”徐子陵拱手恭喜道:“恭喜,师仙子与秦王殿下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哎呀,有你什么就说啊!打人干嘛?难道本公子猜得不对?”
“自然不对!”师妃喧别身半躯,微微摇头道:“徐公子还要戏弄妃喧到什么时候?”
“打人你还有道理了?”徐子陵擦擦额头,双手一摊,道:“本公子出身不好,读的书少,师仙子说的话大半听不明白,不如师仙子直接说出来喜欢哪个幸运家伙,本公子亲自出马帮你抢亲,将他捆起来送到师仙子面前,只要师仙子给一百十几万两金子的媒人酬金就可以。”
“如果妃喧喜欢的是别人。”师妃喧一听,心中微微有些酸楚之意,轻问道:“徐公子你就不会有一丝感觉吗?”
“怎么会没有?”徐子陵大恼道:“本公子嫉妒得要命,要是知道是哪个家伙,保证狠狠地揍他一顿,不然也消不下心中这口气!不好,把真心话说出来了……师仙子莫怪,本公子揍虽揍,但地手下留情的,保证不伤师仙子情郎的筋骨,最多把他揍成一个猪头,师仙子尽管把他的名字说出来!”
“你真的会把他揍成一个猪头?”师妃喧一听,即禁不住开颜,笑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徐子陵摩拳擦掌杀气腾腾地道。
“不介意!”师妃喧回转过身来,看着徐子陵轻笑不止,又连连摇头,道:“一点儿也不介意!”
“想不到师仙子竟然对猪头情有独钟,难怪本公子这么俊却……”徐子陵唉声叹气道:“这个猪头是谁?”
“那么妃喧要说了?”师妃喧笑问道。
“说!”徐子陵拳头紧握地回道。
“徐公子记得帮妃喧多揍几拳!”师妃喧嘱咐道。
“没问题!”徐子陵连袖子也挽起来了,一副随时出手的样子。
“这一个人,就是……”师妃喧本来还在轻笑,可是话还没有出口,星眸里的光却一下子温柔起来了。
分曹S覆蜡灯红 第四百八十六章 仙子落泪
“这个人是一个小混混。”师妃喧伸出纤纤玉指,在几乎触及到徐子陵的脸庞处轻轻滑动抚下,星眸闪动着波动的异彩,轻声叹息道:“如果这张脸揍成猪头一般难看,妃喧还会喜欢的……”
“什么?”徐子陵一惊非小,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妃喧也是人,禁不住心中的波动,倒让徐公子你见笑了。”师妃喧轻轻摇摇头,收回玉手,星眸已潮。
“师仙子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吧?”徐子陵疑问道:“这怎么可能?”
“这种事会有错吗?”师妃喧一听徐子陵还不敢相信,不禁又羞又恼,更是叹息不止。
“你是师仙子啊?”徐子陵奇道:“仙子如何会看上一个小混混?你以为这是‘牛郎织女’的故事啊?师仙子莫不是想借我这个傻傻的小混混修炼什么‘剑心通明’吧?”
“徐公子对妃喧的戒心还真是大啊!”师妃喧忽然回过头来,看着徐子陵半天不说话,那星眸看得他心里直发虚。最后那长睫轻颤,半掩住里面的星光,声音尽转温柔,轻道:“妃喧戏言,徐公子莫要当真。”
“吓得我!”徐子陵一听,即大拍胸口,大叫道:“受不了,你这个人笑话太*真,我差一点相信了。”
“妃喧是修行的一个比丘尼,如何会……”师妃喧玉颜微微有些发白,美眸中潮湿欲滴,长睫之上,也沾染不少雾气而湿润,她微微叹息一声,半侧娇躯。缓声道:“妃喧想出去走走,徐公子可以陪妃喧一会吗?就一会儿……”
“如果人不是尼姑,本公子倒还真会让你骗了。”徐子陵神魂未定地大笑道:“去走走也好,一会儿若是碰到侯小色狼,你也跟他说说,保证他欢喜得撞墙。再等本公子出马揍他一顿,最后当他明白原来这不过是一个笑话,那么相信脸上一定很好看。哈哈!”
“妃喧不会跟他说……”师妃喧轻轻摇摇头。莲步轻移,快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唤道:“徐公子?”
“抱歉。”徐子陵一语双关地道歉,随后又笑道:“刚才我正在想如何收拾侯小色狼的事,没有注意呢……”
清晨,阳光,和风,拂面。
成都大街上满地是鞭炮烟花烧过后的红纸,如落英缤纷,残红一地。
因为昨晚几乎彻夜欢乐闹腾,在此时,没有几人能爬起来,就连平时最热闹的包子铺,也无人问津。
徐子陵与师妃喧并肩走在这条似乎喧哗刚刚远去不久的街道上,脚步轻轻。两人皆默然不语,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师妃喧偶尔,会自眼帘之下,偷偷地看过来,不过目中黯然之色更重。她的身份,与拯救天下万民的使命,让她止步于世间的一切男女情爱。
更重要的是,如果她向他再进一步表明心中的意愿,想必。这一个多疑的男子,会认为她是想借他来修炼‘剑心通明’。
她生平第一次对一个男子产生好感,但是,却不得不自己关闭心门,禁锁自己心中的真实意愿。
徐子陵此刻的心情更是复杂。就连各种修为上的心境也帮不上忙。
隐隐,他能感觉到她是真心之言,而那个人体辉光也向自己倾斜。
这一个高高在上的师仙子,在自己诸多的表现之后,终于动了丹心,可是,事情并没有他想像中那样简单。他开始抱着一种戏弄的心态,抱着打压和调戏她的心态,让她深陷情关而苦,以达到自己打击慈航静斋的目的。
可是现在看着她如此般的模样,徐子陵的心也不好受。
因为,她喜欢的是自己。
如果是别的女孩子,自己早把她呵护在怀,恨不得捧在手里,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不足和苦痛。可是这个师仙子呢?他却不能这样做!她是慈航静斋的传人,她并不是别的女孩子!并不能用一般女孩子那样的呵护来对她,甚至,自己还不能喜欢她。
可是,现在的她,如果抛开身份,那么她又是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孩子,她喜欢自己也没有错,不带半分功利和手段,带任何的Y谋和企图,她喜欢自己根本没有错……错就错在她是慈航静斋的传人,错在她的身份,而不是她的心。
如果徐子陵早知道自己会如此为难,一定不会使用各种方法来展现自己,让这一个师仙子动心。
那样,他对她,必然尽是无情的打压,而不会像现在这般还有一丝的怜悯。
到底有什么方法能让她彻底转化过来自己的身边,而暂时不会跟慈航静斋翻脸呢?自己跟师妃喧,会不会重走邪王石之轩与碧秀心那一条老路呢?慈航静斋,又会借用这一种关系做什么文章呢?
徐子陵一时间,颇有点进退两难的感觉。既然师妃喧不最后点明,那么就先这样拖着吧,这样对自己总是有利一些的。
徐子陵想到这里,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微转过脸,却发现师妃喧正在看着他,不由奇问道:“你在看什么?”
“妃喧在想,邪王和秀心师伯。”师妃喧长睫一眨,轻问道:“你说秀心师伯当所舍身伺魔,以一缕情丝牵住邪王,到最后,她有没有快乐过?她也是比丘尼,为什么会那么勇敢?竟舍身……唉,现在想想她的女儿石青璇,多年如此孤独无助,真是可怜……”
“快不快乐得她自己才知道。”徐子陵淡淡地道:“人是为了自己而活在这个世上的,而不是为了别人。”
“可是妃喧背负师门使命……”师妃喧轻轻摇头,道:“每个人都不同,妃喧很羡慕徐公子你这般自由自在呢!虽然别人不觉,不过妃喧倒认为一个人如果像徐公子这般过那应该会是最开心的。”
“每个人都有不同活法。”徐子陵轻笑道:“比如像口味不同,有人喜欢吃甜,有人喜欢吃苦,有人喜欢吃酸,有人喜欢吃辣!吃甜都不喜甘苦,吃酸者受不了劲辣。你看这样子逍遥,我也看你师仙子高高在上万人崇拜这样够尊贵,是不是?天下间不知有多少女孩子,羡慕师仙子你,只是你不知罢了!”
“如果妃喧是一个普通女子,也许……”师妃喧轻声叹息一下,又问道:“假若妃喧要与徐公子告别,徐公子会跟妃喧说些什么?”
“你又要去拯救世间万民了吗?”徐子陵大笑道:“我会说些什么?师仙子你想我对你说什么?”
“闻说徐公子有惊世之才。”师妃喧微微一笑,道:“不如给妃喧颂一首应景之诗吧!”
“惊世之才?”徐子陵摇头。心中暗说,自己应该是抄袭的惊世之才,不过此时却却不多废话,直接问师妃喧道:“那请师仙子吩咐以何物为题吧!”
“这个小园如何?”师妃喧指着街道边上一个供人休息的小园,看了那十数株梅花,不由微感触动,连点螓首,道:“唔,请徐公子以花为题吧!看见这满大街的残余,又想起昨晚的热闹,妃喧心中。忽然有一种繁华退尽,此花孤寂,独自为美的感觉呢!”
“有一首‘落花’。”徐子陵淡淡地道:“高阁客竟去,小园花乱飞;参差连古城,迢递送晨晖。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稀;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
“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师妃喧一听,竟然有些痴了。
她看着小园那十几株因为昨晚的热闹而落在一地的梅花。口中轻吟,久久不语。
满大街都是久喧而止的残纸碎屑,而人影全尽。晨光沐下,两人身处这巨城之中。有一种仿佛除却他们二人之外再无他人的感觉。
师妃喧久久不语,长睫微颤,星眸之内半潮半闪。
她忽然回转过来,玉颜有一种不自然的苍白,樱唇轻颤,幽幽一叹,看着徐子陵,好久,才道:“妃喧要走了……徐公子,可会欢迎妃喧再来烦扰?”
“当然。”徐子陵微微一笑,道:“师仙子还欠我一次促膝长谈呢!你怎么能不来?”
“既然如此,那么妃喧就放心了……”师妃喧脸带轻笑,别转过去,不让自己的眼泪让徐子陵看见。然后装着从容的挥手告别,不等目中珠泪欲滴,早身化飞仙,飘飘地驾御晨风而去。
当半空之中那一滴仙泪于高空轻溅于地,摔成粉碎。
仙踪早已经远去渺涉,无痕。
徐子陵虽然对师妃喧一直抱有极大的成见,对她代表的慈航静斋更是嗤之以鼻,不过眼看着女孩子为自己伤情落泪,他的心中却也不好受。如果这一个人不是师妃喧,徐子陵早就追上去紧拥美人于怀了。
可是她偏偏是师妃喧,虽然之前一直都有打击她的念头,但心中终也有一丝不忍。
徐子陵独自漫步成都街头。
晨光如练,斜洒一身。
忽然想起了远方的诸女,正在相互攀比较劲训练属下士兵的小公主和商美人,正在统军四处征战的沈仙子,正在洛阳一边照顾着伤者一边等候自己的贞贞和素素,正在后方默默为自己安排一切的东溟夫人,还有远在高句丽正在抵抗着新罗百济还有倭人入侵的傅氏姐妹……
还有,在宋家山城苦苦等着自己的宋玉致。
她托自己的心愿还没有完成,她姐姐宋玉华还没有救出来,她还在等着自己的好消息。
徐子陵一想到这里,心中登时抛弃一切,自一个街角极速换过衣服和戴上化名郑板桥的面具,大摇大摆地向安隆的南街老铺走去。
随着太阳渐升,街上行人渐有,又迅速而多。
徐子陵在大街上随意漫步,又到一间早开的包子铺坐了一阵,用过早点,问明那个安隆的老铺位置,再施施然出发。正转过一个街角,忽然身后有人喊道:“兄台等等!”
分曹S覆蜡灯红 第四百八十七章 教你泡妞
徐子陵回头一看,竟然是河南狂士郑石如。
心中不由一阵古怪,这个郑石如找自己何事?如果说是徐子陵,他上来找回面子倒也罢了,可是他现在的身份是‘扬州八怪’帮的郑板桥啊!徐子陵真是一百个想不明白。
“这们兄台何事相唤?”徐子陵微拱手道:“本人似乎与兄台并不相识?不知有何见教?”
“都是自家同完胜同族的兄弟,本人也姓郑,人称‘河南狂士’。“郑石如却不顾徐子陵错愕,亲热挽起他的手臂,不理徐子陵的反应,却以一副熟人或者老朋友语调,边行边道:“郑兄为何现在才到,若早知,今早我便派人在城门接你。”
一看徐子陵还一头雾水不知天的样子,郑石如一拍自己的脑门,笑道:“石如是受大江郑大当家的嘱托来接应你的,板桥兄不必过虑。”
“原来是如此。”徐子陵失笑道:“真是吓一大跳。哎,我动身时郑姐尚仍留在历阳,她什么时候让石如兄你接应我的?为何石如兄反倒来得比小弟还快?”
“板桥史走的是陆路,自然会慢些。”郑石如放开他的手,笑道:“石如和郑大当家一起由水路进川,郑大当家深怕板桥在成都不熟,帮请石如来接。若不是有郑大当家的妙手素绘,石如还认不得板桥兄呢!板桥兄这边请,郑大当家此时正在独尊解作客呢!”
“狂尊堡先不去了。”徐子陵淡淡一笑,道:“小弟想先找一下胖子安隆,石如兄可是知路?”
“这个怎会不知?”郑石如哈哈大笑,道:“若连安隆之名也不知道,那岂敢来接板桥兄你?”
“骑马不是比行船快吗?”徐子陵故作奇怪道:“板桥身在扬州。久惯坐船,但却不入川竟是坐船更加快捷呢!而且,一路上应该有不少势力拦阻才对。”
“有郑大当家的大江联大船在,哪个势力不卖几分面子?”郑石如拍拍徐子陵的肩膀,笑道:“板桥兄有所不知,坐船本来比骑马慢,但川路十八盘,其实路程更远。而且船程日以继夜,不同骑马久疲。所以说从水路来,既省脚力时间,又可饱览三峡美景。瞿塘峡雄伟险峻。巫峡幽深秀丽,西陵峡滩多水急,各有特色,石出疑无路。云开别有天,堪称大江之最。”
郑石如虽然有之前让徐子陵弄了一个大跟斗,但肚子里倒也有几分真才实学,并非一无是处之人。他说话铿锵有力,扼要且有渲染力,配合他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任意而行的狂傲之气,让人感到他的肆意之余又难有恶感。
徐子陵虽在之前喷了他一而P。但现在他是郑淑明派来的,自然不会恶言相向。
而且有了这一个郑石如,无论日后去见解晖,还是现在去见安隆,都会有更好地掩饰,实在是郑淑明她一个苦心又巧妙的安排。
郑石如不知从哪里掏出个酒壶,先大灌两口,才塞进徐子陵手中。
徐子陵闻得酒香四溢,也不客气。遂狠狠大喝了一口,把酒壶递回给郑石如时,香浓火辣的烈酒透喉直冲肠脏。禁不住赞道:“好酒!”
郑石如举壶再喝一口,狂气大发。搭上徐子陵肩头,唱道:“深夜归来长酩酊,扶入流苏犹未醒,醺酿酒气麝兰和。惊睡觉,笑呵呵。长道人生能几何?”
唱完又痛饮一口,又递徐子陵,颇有以酒会友的感觉。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徐子陵岂能让这个‘河南狂士’郑石如看不起,旋即再吟颂一首:“得既高歌失既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因为师妃喧的黯然离去,徐子陵心中多少也有一丝不快,干脆发泄出来,一下子让郑石如有脚趾头踢到了大石头的感觉。
郑石如想不到这一个郑板桥如此有才,不但出口成章,而且还隐隐有一种置身事中却超然物外的潇洒。
“好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郑石如一听既动容不止,又问道:“板桥兄才卓惊人,可否再来一首,以助酒兴?”
“这还不容易!”徐子陵觉得胸中微有酒意上涌,不知真是酒意,还是情意,心中一热,大喝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容,不知何处是他乡。石如兄,你可以畅饮了!”
对于这类乱来知酒性,一醉解千愁,乱离年代的颓废歌词,徐子陵本来在平时不会太在意,可是在此时却份外听得入耳,郑石如之前地歌声隐约透出一种苍凉悲壮的味儿,引发了徐子陵的心绪和好胜心,不过自吟咏之后,又有一种斗气完的失笑,不由对这一个‘河南狂士’郑石如减去三分地恶感。
“板桥兄大才,石如自叹不如也!”郑石如大笑,豪情慷慨的道:“不知如何,我一见板桥兄便觉是投缘,如果不是有事,真愿与兄台来一个不醉无归。板桥兄,如果安隆处的俗事了结,不如让我们两个登上川蜀那最有名的,与关中长安上林苑齐名地散花楼,居高望远,在美人陪伴下,共吟风月,如何?”
“散花楼?”徐子陵哈哈大笑,道:“听说过,不过不忙去。小弟在郑姐面前,总是一本正经的形象,石如兄别在她面前提起散花楼,省得她揪我的这个小弟的耳朵。”
“这个自然。”郑石如一听,也哈哈大笑,肆意若狂。
街上行人渐多,小贩小商不时担提着年关的货物上街摆摊或者巡街叫卖,声声相连,久闻不绝。
一些小市场更是热闹非凡,人头号涌涌。仿佛整个成都城又自沉寂中苏醒过来一般。
郑石如领他朝南市方向挤去,指着晨光下高耸的在西南方的一座高楼,道:“看那里,那座就是纪念当年张仪筑城的张仪楼,在楼上可以看到百里外终年积雪地玉垒山,和看到从都江堰流出盘绕城周的内江和外江,景致极美。”
徐子陵看了一眼,点点头道:“石如兄对成都倒非常熟悉。”
“成都。襄阳,这两地,石如俱颇是熟悉。”郑石如忽地叹一口气道:“板桥兄,郑大当家……唉。石如不知该如何说起,板桥兄可曾听过世间传言?啊……就是石如让当今洛阳之主徐子陵气得败走天津桥一事?”
“没有。”徐子陵摇头,他是真地没有听过。
“其实回想起来,乃石如自狂。轻视于人,结果让人所戏。”郑石如苦笑道:“石如为何会跟板桥兄说起此事呢?乃是郑大当家有关,据说她接受了洛阳华夏军的邀请,出任襄阳城主。”
“此事我有听闻。”徐子陵点头,心想那个条约就是我订的,如何会不知。但又不解地问道:“郑姐说那个条件很合理,所以就接受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郑石如摇头叹息道:“本来郑大当家有此机会。石如当鼎力相助。但与华夏军之主,那个号称有惊世之才的徐子陵之前有过冲突,心正苦恼。郑大当家相邀,石如不得不从,但恐日后与那个徐子陵相见之时,却……唉!”
“石如兄何必担忧!”徐子陵大笑,心想你想做官那还不容易,最怕你想搞乱。大笑道:“石如兄为了是襄阳百姓和郑姐。又不是为那个徐子陵,何惧之有?唔?石如兄是否想小弟出马,与你一起斗斗那个号称有惊世之才的徐子陵?”
“其实换转场合。石如倒愿意与他把酒言欢,谈论风月。”郑石如摇头大笑道:“有才就是有才。石如岂会嫉妒别人胸中之学?”
“石如兄心怀宽广,小弟不如。”徐子陵拱手微笑道:“若有机会定会与石如兄畅谈风月,一醉方休。”
“板桥兄乃故石如知己也!”郑石如一边行,一边哈哈大笑道:“我这人一不好名,二不求利,但却过不得酒和色两关,所以有些人戏称我为‘酒色狂士’,虽带贬意,我却甘之如饴。之前石如与那个徐子陵为敌,无非是受Y癸诸女的相邀,现在她们与洛阳华夏军似乎有了什么协议,石如反倒是里外不是人了。哈哈哈……”
“天下何处无芳草?”徐子陵轻轻拍拍这个河南狂士郑石如的肩膀,轻笑道:“Y癸地妖女惹不得,石如兄何不另觅其它芳草飞花?”
“有理!”郑石如一听,点头同意道:“郑大当家有两位师妹,貌美如花,二八年华。不瞒板桥兄,石如正作好逑君子……当然,石如相助郑大当家管理襄阳一事,非与此有关,不过倒不失为接近美人地契机!”
“没听过郑姐的师妹。”徐子陵呵呵一笑,道:“不过若见郑姐定与石如兄美言两句。”
“郑大当家方面倒不担心。”郑石如哈哈大笑道:“石如不得郑大当家同意,岂敢胡来,板桥兄有讨得小美人芳心之法,不妨教予石如。”
“方法倒是略有一二,只怕粗陋,不入石如兄之法眼。”徐子陵一听这个河南狂士泡不到妞,心中暗暗好笑。随即又想到这会是郑淑明收取这个郑石如地计策,借自己之口来玉成其事,让他日后更加臣服,不由于心中对郑淑明的御下之法大为赞叹。
“板桥兄之法如何会有不成之理?”郑石如一听,马上大笑道:“快快道来!”
“这个追求美人嘛!”徐子陵一看这个河南狂士上钓,于是摇头晃脑地道:“根本扬州白老夫子整理出来地‘花间追美’秘籍里记载,有三十六种才子追美人计,又有七十二种乡间泡妞奇计,若习得,便可达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至高境界。就是学得三五计,也终生受用不浅……”
“这,这么多?”郑石如一下子傻了眼。
分曹S覆蜡灯红 第四百八十八章 一个怪才
唬弄了一通郑石如,徐子陵心情大爽。
虽然他不确定这一个河南狂士郑石如是否会学似他所说的那样,把鲜花摆成一个‘心’形,再跑在中间来唱‘爱你一万年’。但是他这个三十六种才子追美正计和七十二种乡间泡妞奇计算是把郑石如唬弄得一楞一楞的了,虽然没有试过效果,但郑石如自己也相信,天下间还没有那女孩子能抵抗得了那么追求绝招的。
有浪漫法,也有粗豪法;有救美法,也有自残法;有借力法,也有亲身法……
如此之多的招数一出,郑石如觉得自己要是个女子,也会心动难禁,何况两个二八年华的小美人?
喜出望外的郑石如带着徐子陵来到了安隆的南街老铺,不过却扑了个空,安隆对外宣称不在。不但不在,甚至还没有回到成都来。手下一大帮人不知道这个‘扬州八怪’郑板桥之名,更不知道他与胖贾安隆有什么贸易,如果不是看得河南狂士的脸上,他们甚至都不会接待这一个脾气有点古怪的郑板桥。
徐子陵一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但是这样一来,安隆方面便容易说话了。
既有大江联的关系,又有河南狂士中间拉线,他再去独尊堡一趟,扯点关系,那么生意相信就成了。徐子陵跟在河南狂士郑石如的身边,走遍了小半个成都,认识了不少大富商,后来干脆把一些生意交给郑石如来跟进。
郑石如带点讨好,又带点感激,自然没二话。
至于成都的大富商,一看徐子陵掏出来定金的都是杨广隋宫里的夜明珠,岂有把财神推出门外的道理。
忙到中午,收获颇丰的徐子陵和心情舒畅的郑石如一同乘车去独尊堡,一来拜见这位号称武林判官的巴蜀第一号人物,独尊堡主。解晖。
独尊堡们於成都北郊万岁池南岸,坐南朝北,仿似一座规模缩小的入报。
很不凑巧,解晖也不在,而且据说郑淑明也与宋玉华出去了。徐子陵本来想打退堂鼓。可是解家的长子解文龙听说来访者是大江联郑淑明的族弟,却想亲自接见。因为之前郑淑明有心替徐子陵这一个郑板桥的身份打开巴蜀方面的通道,便称他有‘脾气,才学。画技’三绝,是扬州八怪之首,让解文龙颇有点心动,想看看这一个郑板桥到底如何古怪。
通过吊桥。敞开的堡门早有人恭候。
那是个衣服华丽的锦衣大汉,年纪四十许间,恭谨有礼。不等徐子陵相问,便一脸笑容迎上,又自己报上姓名,为独尊堡地管家,姓方名益民。
那方益民微笑而请进,道:“两位郑公子大驾光临,实在是我独尊堡的荣幸。请这边走。”
河南狂士郑石如显得不是第一次来,朝那个方益民拱手见礼。
徐子陵身微微点头,遂随郑石如和方益民进入堡门。
入门处是一座石砌照璧,绕过照璧是一座高大的石牌坊,上书“忠信礼义”四个大字。接通一条笔直的石铺通路,两旁植有苍松翠柏,房舍藏在林木之间,景色幽深。一边在前引路,方益民微笑道:“我们堡主不知板桥公子光临成都,又因为巴盟中要事相商。故找巴盟地奉振去了。不过我们大公子热情好客,必定会好好待堡主招呼,希望板桥公子不要见怪。”
“不敢。”徐子陵微微一笑。道:“大公子如此隆情厚意,郑板桥非常荣幸。”
方益民一路在前领路。先是经过一道横跨自西北逶迤流来的清溪上的石桥,见前方位於独尊堡正中的建筑组群楼阁峥嵘,斗拱飞担,画栋雕梁。尤其是主堂石阶下各蹲一座威武生动高达一丈地巨型石狮,更给主堂抹上深厚的神秘和威严。
“板桥兄。”河南狂士郑石如指着面前的巨型石狮笑道:“板桥大才,如此威势之狮,何不赋诗一首?”
“作诗普通。”徐子陵怪笑道:“我说一段与石狮子有关的舌上快溜,听得明白算你本事。”
“快快道来!”河南狂士郑石如等他这一句话好半天了。
“《施氏食狮史》:石室诗士施氏,嗜狮,誓食十狮。氏时时适市视狮。十时,适十狮适市。是时,适施氏适市。错视十狮,恃矢势,使是十狮逝世。氏拾是十狮尸,适石室。石室湿,氏拭室。氏始试食十狮尸。食时,始识十狮尸,实是十石狮尸。试释是事。”徐子陵如箭一般极速说完,登时让郑石如和方益民傻上眼。
他们虽然听得很清楚,可是却一点儿也不明白。
怪事,到底徐子陵说的是什么呢?
郑石如与方益民面面相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时主堂之内有人大步而出,鼓掌喝彩道:“果然不愧是‘才,画,气’三绝的郑板桥公子!文龙佩服!”说话之人年纪在二十四、五间,长得虎背熊腰,非常威猛,虽不英俊,但五官端正,微往上翘的下唇显出他既自负而极有个性,站得很有气度和硬朗,令人印象深刻。
徐子陵一听他自称,淡淡一笑,微拱手道:“解文龙少堡主,有礼。”
“郑公子之名,与河南狂士之名,还有多情公子,三人日后必将同辉成都城。”解文龙哈哈大笑,拱手还礼道:“两位郑公子,里面请。方叔,请命人准备纸笔,让板桥公子把刚才的妙语写下,让我等一赏其妙,否则听来真是有如隔靴搔痒。”
“想不到解少堡主于日理万机之余,尚有心此类杂学。”徐子陵奇道。
“不怕板桥公子见笑。”解文龙大笑道:“解文龙对文章纸墨有心而无力,不学无术,附弄风雅。不过家中内子颇喜此精妙杂文。受其影响,帮也有心向往。”
“解少堡主如果疼爱妻子,夫妻相敬相学,让板桥深感拜服。”徐子陵打心底冷笑,这一个解文龙在外面另有爱人,让宋玉华独守空闺,终日郁郁寡欢,所以宋玉致才会自己来把宋玉致强行救出来。如果他们两人夫妻和睦。宋玉致还不会反扰家庭反抗得那么厉害,也不会常常给这个自小相依为命的姐姐赔上一把眼泪。
天刀宋缺虽然疼爱宋玉致,但一心修刀,如何会顾及女儿心思。加上宋玉致娘亲早逝,宋玉致更是只是一个姐姐可以勉强诉说心底之事。可是现在眼看广西壮族自治区玉华身受父命远嫁巴蜀解晖之子解文龙,不但没有门当户对地合衬,反倒成了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她自然极为疼恨。
要把悲苦的姐姐自在外别有情人的解文龙那里要回事,父亲那里肯定是通不过。
所以鲁叔爽叔这一些人帮不上忙,更别说宋师道这个大孝子了。
结果,她最后的希望,只有徐子陵。
徐子陵的话让解文龙脸上极速掠过一丝羞愧,但既哈哈大笑道:“看我这个当主人的,也不让贵客坐下用茶,真是相见忘形。河南狂士才名文龙早知,却想不到另一位郑姓地板桥公子竟然也如此大才。加上大江联的女中豪杰郑大当家,郑姓人才之济济,真让文龙为之大叹。”
“世事D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徐子陵淡淡笑道:“再好的文章,也比不上解少堡主释明晓世事,处事练达见性地真本事!”
“好句!”郑石如击掌大赞。
此时方益民把笔黑纸砚持文房四宝捧上,又命两个悄婢铺纸磨墨。
“板桥公子文龙显得对于这一种在人前做疼爱妻子的表情功夫很到家,哥笑道:“家中内子如若看到板桥公子的妙句,定会欣喜非常。对了。刚才那一句‘人情练达既文章’也请写上去。咦…板桥公子地字体好古怪,别有一番风格……”
“这是板桥自创的‘六分半书’。”徐子陵淡笑回道:“因为身居扬州,书像乱石于街。所以又有人对称此为‘乱石铺街体’。乡下贫学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