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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未昔惊喜地看着门口,“哥……”
看着她护住P股的动作,钟涵炎一脸担心,“今天就你没去我家吃饭,我听未染说你又被你爸打了,出了什么事?”
“对不起!”钟未昔想不到话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敢直视哥哥的眼睛,一个劲的摇小脑袋。
“对不起什么?告诉哥哥,你知不知道是谁把人家张小露的大衣绞坏的?”钟涵炎小心地走进来,他能看到她眼底的委屈,这种委屈在眼前来回晃荡,抽打着他的心。
今天大伯一家全来了,只有昔昔没来,未染在他的*迫下告诉他来龙去脉,他没吃好饭,搁下饭碗拽起书包就跑过来了。
屋子里静得连根针都听得到,他必须把事情搞清楚,同样是自己的双胞胎女儿,为什么昔昔做错了事就被大伯打,这不公平!
未染成绩好,在钟家无疑是优秀的孩子,可是昔昔现在也不差,以高分考上了现在的初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不相信这样一个好女孩会去绞人家的新大衣,嫉妒心如此之重不可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昔昔。
钟未昔低头走回自己的床,把床头的书本抱在手里,还是摇头,“我不知道。”
又是这个结果,钟涵炎叹着气,从小到大每次昔昔被大伯打,事后他问原因,昔昔总是不肯说。他曾试着去调查,都没什么结果,时间长了,他也习惯了,只是今天的心异常难受,想着她P股上的伤,大伯下了狠手的打,那隐隐的痛感似乎更强烈了。
“昔昔,你长大了,以后要学会保护自己!”他摸着她的头发,声音哽咽着,眼睛落在她手里的书本上,出于直觉问,“你新做的剪纸?”
默默把书交到哥哥手上,钟未昔点点头,小脸上闪过一抹期待与羞涩。
知道昔昔在等他的赞扬,钟涵炎翻着手里的剪纸,由衷地发出,“真漂亮!”
是挺漂亮,虽然材料用的是单调的白纸,然而这一张张夹在书页中的剪纸生动活泼,各具特色,栩栩如生地展现在眼前,令人过目不忘。
开心地笑了起来,笑过之后钟未昔声音很小地说,“……昔昔没有把别人的衣服弄坏。”
钟函炎心疼不已,把妹妹抱在怀里,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胸前好象有一团什么软软的东西顶着,脸刷一下红了,怔忡间放开钟未昔,嘴里嗫嚅着,“哥哥知道……”恍惚了几秒,恢复起精神说,“哥哥知道昔昔不会去做那样的坏事。”
说完别开脸,昔昔才初一,胸前那里已经开始发育,想不到她快成大姑娘了……
正文 第22章 小混混
课上有场小测验,老师打乱座位,张小露要看钟未昔的答案,钟未昔轻轻摇头,作弊不好。
“小气鬼!”新仇加旧恨,张小露交完题目回来,对擦肩而过的钟未昔递了个白眼。
哥哥的回信说今天会来接她放学,尽管一心想第一时见到哥哥,然而书包太沉,小腹又胀疼,按住肚子步子变得沉重。出校门口听到有东西被绷断的声音,随后书包里的书哗啦啦散了一地。
肚子痛得好象越来越明显,钟未昔是慌乱的,记得上次妈妈把她和姐姐叫到房间里去,很认真地讲了一些她们成为大姑娘的知识,她听了觉得好难为情,最后在妈妈的指教下学会了一些应对办法。
大冷的天疼出一身汗,蹲下身去捡书本,语文书、数字书、生物书……英语书找不到了。蹲在地上四处找,找来找去,最后在旁边的水沟里发现了,书上的字已经泡得浮开,看不清了。
我的书……钟未昔心痛地捞起来,蹲在呆呆地那里盯着泥水从英语书上往下滴,小牙咬住了嘴唇,没有了书,以后上英语课怎么办?
“呼啦啦……”张小露骑自行车飞快地从校里出来,一看到钟未昔马上甩头,发出很是鄙夷的声音,“哼……”
门口有五六个小青年正趴在那儿朝校门里探头探脑,有人禁不住朝不知所措的钟未昔吹口哨,还有人瞎起哄,“哦……哦……哦,书掉水里啰,小妹妹到哥哥这里来,哥哥身上有几本英语书,全送给你,只要你陪哥哥们去耍耍,哥哥带你跳迪科,看片子……”
微微蹙着眉,钟未昔讨厌耳朵里轻佻的声音和口哨声,这让她本来就疼的肚子更加不舒服。书包带子坏了,她把书包斜背在肩上,另一只手拎着破损严重的英语书在一片不怀好意的目光中低头步出校门。
钟未昔的不吭声使留平头的一个小青年不爽,“我说小妹,哥哥跟你说话呐,不睬人可不好,你妈没教你啊……”
旁边嘴里叼着牙签的小青年拉住了冲动的小平头,眼睛盯着从里面出来的张小露,吹了声口哨,张小露顺着这口哨看过来,脚下的自行车蹬得飞快,来到牙签小青年面前,拿脚往地上一撑,人就被牙签小青年揽了过去。
“达令,想死我了!想不想我呀?”牙签小青年学着港台腔,低头对着张小露的嘴便是猛亲。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不懂张小露怎么会和这些人在一起,脚步有所迟疑,那个小平头还在拿眼瞪人,吓得钟未昔心里一哆嗦。
恰在这时,左腹部发出一阵翻绞的疼,两条腿间有大量热的东西滑过,突然惊慌到不敢走,好象一动就会溢出来,她人于是僵站在那里。
“想啊,想死人家啦,利哥——”张小露在校门口一点不避讳,声音嗲到R麻,和叫利哥的男孩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天天上些看不懂的数字英语语文,还不如和利哥在一起开心,有吃有喝又有得玩,比什么上学有意思多了。
正文 第23章 花痴
她爸在国外打工,背着她妈勾搭上了有夫之妇的外国女人,每个月都会寄一笔钱给宝贝女儿。
张小露有了钱,经常在外面挥霍,交了一大堆不良青年,心渐渐野掉了,早就对上学没什么兴趣。
过了放学时间,热闹非凡的校门口无人走动,这帮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并非第一次来找张小露,看门大爷曾吃过亏,一看到这帮人便早早缩在值班室里不出来了。
钟未昔害怕极了,不懂为什么张小露会和那个小青年做那种……事,她居然看到小青年把手伸进了张小露的裤子里,在里面不停地乱动……
流氓!肮脏的画面让她想吐,身子抖个不停,她颤巍巍地终于有力气抬起脚,还不待她迈第二步,身体突然一轻,衣领被什么东西勾住了,天旋地转中落进一个陌生的空间。
等到钟未昔回过神,撑起身子刚好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为什么不跑?”他在车中看她很久了,那个女孩年纪轻轻不学好,她好象还挺羡慕的,站在旁边有滋有味地驻足观看。
讨厌他恶狠狠的口气,何况停在那里不走的理由难以启齿,她低下头,艰难地把书包抱在身前,挡住阵阵发痛的小腹,以及下-身的不适。
她不回答,黑司曜便Y着脸,握住方向盘不开车,气氛陷入僵持。后视镜中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他本该不和这种小丫头一般见识,可是她刚刚的表现实在让人恼火,“要不是我拉你进来,你是不是打算就站在那里一直看下去?”
钟未昔卯足了劲不出声,埋着小脑袋要下车,黑司曜一把按住她肩膀,喉咙里低吼,“瞎跑什么?看人家调情你就津津有味,说你两句倒受不了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女孩要自重?”
钟未昔选择避开这个话题,护住肚子嚅嗫着,“我要……回家。”她不要和这个坏人待在一起,哥哥怎么还不来,明明说好了今天来接她放学的,哥哥,你在哪儿?快来接昔昔。
黑司曜把人往座位上一按,冷着声嗤笑,“要不是涵炎让我来接人,你以为我愿意跑来看你发花痴?”
哥哥……钟未昔一听到哥哥的名字瞬间安静下来,但是腿间那凉凉的濡湿感还在,尴尬窘迫地不敢乱动。
黑司曜觉得今天这小丫头有点反常,平常她看到他最多是当没看到,今天不一样,好象脸上多了一些情绪,难堪、羞涩、疼痛,还有一些惊惶失措。
“刚才,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面孔,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直觉告诉他不应该象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可能另有原因。就算他不相信这丫头片子的为人,也应该相信涵炎,她是涵炎一门心思想要呵护的妹妹,不可能会那么傻。
他的声音十分严厉,钟未昔有一种在和爸爸说话的惧怕感觉,惯性之下就不吭声了。
说了是错,不说也是错,干脆不说罢。
今天是可爱的小土生日,祝小土生日哈皮!!上次貌似是冰雪的生日,在这里一并送上祝福!!谢谢你们,谢谢所有的熊猫,谢谢一路上有你们相伴,琼依不孤单,么么!!
正文 第24章 哥哥
黑司曜这头在*问,那外头小平头一看钟未昔被人拉进了一辆私人轿车里,围着车头车尾转了一圈,心里不爽了,哟呵,敢情这小丫头勾搭上了大人物了,瞧瞧这车,高档货啊,比四毛哥的那辆桑塔纳还要上档次,应该是进口的吧!
“六毛!”利哥和张小露调够了情,在不远处招呼小平头,看那架式一帮人要走了。
“利哥,你看这车够他妈拽的,刚才那不睬我的臭丫头也在里面……”小平头扬起公鸭嗓子,兴奋地指着黑司曜的车子。
车内,黑司曜生平最恨别人拿手对他指指点点,尤其还是在他最烦躁的时候,钟未昔刹时感觉到身边一团莫名的寒气,抬头看到他侧脸的五官冷硬如冰。
“坐好了,抓紧!”他冷冷地侧头看了她一眼,见钟未昔没反应,狠狠咬牙,“听到没有?”
她本能间点小脑袋,顺势抓住车座的边缘,车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下一刻突然冲了出去。
手舞足蹈的小平头被撞飞,车子在眼看要撞上对面树杆上时陡然一个刹车,钟未昔整个人往左倾倒,鼻子一下撞上黑司曜的肩膀,好疼,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他面无表情,只瞄了她一眼,猛一打方向盘,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前用力踩下油门,只见车子“呼”一声沿着石子路蹿出好远。
等钟未昔稳好身体,只看见车外的反视镜中一群朝着车尾叫骂的小青年,然后那帮人的影子越变越小,越变越小……
莫名的,肚子突然间不那么疼了,本来Y霾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钟未昔毕竟还是个孩子,看到欺负过自己的小平头得到了教训,霎时有种出气的感觉,低头时嘴角露出一丝笑。
*
假期很快过去,周一一大早班主任来调位置,钟未昔的新同桌竟然是张小露。
第一堂课就是英语课,老师看钟未昔没英语课本,对着贴在讲台上的座位表叫出了名字,抬头严厉地问,“你的书呢?没英语书上什么英语课,出去!”
钟未昔脸皮薄,咬紧唇,强忍住眼泪,在全班五十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低头走向门口。
“老师,对不起,打扰一下。”有人在教室门口说话,声音沉沉的,特别好听。
钟未昔听到班上女生激动又兴奋的窃窃私语声,“哇,长得好酷,象那个……象那个港台明星……蛊惑仔里的男主角……身材好好……”
“哪个班的?哪个班的?”
“不知道,个子好高,好象不是初中部的……”
“我认识,他是高中部的,我姐姐班上的……”
就连英语老师也忍不住一改严师的面孔,和颜悦色地问,“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老师,我来送英语书给我妹妹,怪我不好昨天把我妹妹的书拿去看,结果忘了塞到她书包里。”黑司曜表情平淡,语气显得极诚恳,目光扫了一眼缩在教室角落里的小身影。
“没关系,刚好你送来,我这正准备上课呢。”老师声音软到不行,又去跟钟未昔说话,俨然一副慈爱的师长模样,“钟未昔,你哥哥给你送英语书来了。”
正文 第25章 耳光
“谢谢老师。”黑司曜很有礼貌,看着不肯抬头伸手过来的钟未昔,按住快要尽失的耐心,努力扮好哥哥的角色。
该死的,钟涵炎那小子不知道今天抽什么风,早上告诉那小子钟未昔的英语书前天在学校门口掉进了水沟里,那小子居然一改平常对妹妹的精心呵护,反应慢吞吞,婆婆妈妈,一会焦急地站起来要送书,一会又慌里慌张坐下去,嘴里喃喃地说什么还有道题目没写完,不送了,最后反过来求他跑这一趟。
东西送完,黑司曜优雅地欠了个身,随即离开,却留下了一大堆让人讨论的话题。
“钟未昔还有这样又酷又有修养的哥哥啊,真的假的?骗人,他的眼睛里蓝色的,看上去好象混血儿……”
“象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哥哥该多好!”
有女生甚至发出抑制不住的尖叫声,“天啊……长得真象那个……那个灌篮高手里的流川枫……”
放眼整个初中部,都是些还没发育或是正处在发育期的男生,没有哪个男生会有这样好的气质。教室里一时间炸开了锅,女生们兴奋的如同小鸟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
*
钟未昔的自行车被堵在放学的路上,堵她的是一群不良少女,为首的是李娟,旁边站着张小露,笑得不怀好意,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心里知道她们为什么堵自己,钟未昔有些害怕,推着自行车往另一条小路走,但几个高个女生挡住她的去路,把路堵死。
“钟未昔!”李娟恼羞成怒;用胖手指着她的鼻子,“快说,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张小露就住在你家楼下,她说你爸妈只生了你和钟未染,是不是真的?”
胸口发紧,钟未昔胆怯地缩着肩膀,拼命摇头。
“教训她!”李娟见钟未昔不肯承认,火了,指挥旁边女生。那女生走上前一个巴掌扇过来,钟未昔连同自行车摔倒在地。
趴倒在自行车上,嘴角被磕到淌着血,头发也披散开了,钟未昔的眼泪跟着下来,她想叫,周围没一个人。张小露说她和黑司曜是那种关系,不懂那种关系是什么意思,李娟她们为什么这样恨她。
“哼,他根本就不是你哥哥!你当我们是傻子啊,快说,他是你什么人?”张小露抓住钟未昔的头发,撕扯着把钟未昔整个头生生向上拽起来,看着钟未昔因为疼而边哭边起身,她心里更加得意了。
眼前直冒金星,钟未昔感觉自己的头皮快要被掀掉了,破碎的哭泣声从嘴里发出,随着张小露拽头发的动作被迫起身,随之而来的是李娟的耳光……
一阵摩托车的响声之后,原本把钟未昔围在中央的女生们惊恐地纷纷后退,张小露和李娟滚倒进路边的杂草里,呻-吟了两下就没了声音。
正文 第26章 只是妹妹
一阵摩托车的响声之后,原本把钟未昔围在中央的女生们惊恐地纷纷后退,张小露和李娟滚倒进路边的杂草里,呻-吟了两下就没了声音。
钟未昔在颤抖中被人抱起来,迷蒙的视线中一张脸在眼前晃动,她抽着气抓住他的衣领,哽咽着叫了一声,“哥……”
“她是我妹妹,以后谁敢再欺负我妹妹,谁就和那两个女生一样的下场!”他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所有女生,话说得绝狠Y厉。
女生们吞着口水,心有余悸地看向倒在杂草里不省人事的张小露和李娟,吓得点头如捣蒜。
钟未昔闭上眼睛揪紧哥哥的衣领,流着血的嘴角有个满足的小小微笑,哥哥来救昔昔了,哥哥真好……昔昔知道,哥哥会保护昔昔,哥哥……
醒来外面天黑了,身上盖的被子又暖又轻,细滑的绸料贴在脸上柔柔的,和家里她盖的又大又重的棉被完全不一样。
钟未昔从精致宽敞的大床上坐起来就觉得不对劲,床四周挂着镂空的轻盈雪白纱帐,地上铺着暗红色的地毯。
这里不是哥哥家,也不是她的家,这里好象是那个人的家。
“哥……哥……”一定是哥哥看她受了伤,带回家会被家长们的盘问,所以才带到这里来的。
阳台上好象有人影在晃动,空气中飘散着若有似无的香烟味,心里隐约有个声音在猜测是谁,可她不愿去相信,只想见到哥哥,马上离开这里,于是跳下床,赤足狂奔在冰凉的地面上,散开的乌发在身后飞舞,小嘴里恐慌又急切地叫着,“哥……”
*
冬季的星空寂寥而冷漠,星星稀稀落落的分布着,只有远在天际的几颗发出耀眼明亮的光芒。
阳台上,两个年轻男孩沉默着抽烟,仰头看着夜空。
烟味随着风吹进卧室,钟涵炎很清楚地听到钟未昔的呼唤,脚步犹豫着没动。看了一眼黑司曜,后者吸了几口烟,吐出白色烟圈挡住棱角分明的脸庞,唯一清楚的是他的身形,在昏暗中凝结成一座寒气*人的雪山。
钟涵炎心中的困惑仿佛雪球越滚越大,也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和自己一起喝过酒,打过架,甚至是逃过课的哥们。看上去他们无话不谈,有着几年的深厚友谊,可其实上似乎总隔着些什么,无法跨越。
从他二十分钟前被黑司曜的司机接过来,赶到这里,黑司曜的表情就显得冷冷淡淡,没有多余的话,长久沉默后只说了句,“去看看你妹妹,睡梦中她一直在叫你!”
钟涵炎躲闪着黑暗中那双深沉的蓝眸,虽说两个人年纪一般大,可黑司曜身上的气场已经显而易见慢慢沉淀出不属于他们这个年纪应有的使人窒息的压迫感。
盯着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钟涵炎若有所思,低低叹息,“我知道,她只是我妹妹,亲堂妹!”
“哥……”钟未昔焦急的声音中渗了零碎的慌乱,含了惊恐的哭腔。
正文 第27章 覆盖悲伤
钟涵炎苦笑着从夜空中收回目光,低下头扔了手里的烟头,燃烧的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亮弧,朝一楼飞落下去。
钟涵炎的身影旋即进了屋,“昔昔,哥哥在这儿。”
“哥。”钟未昔扑进他的怀里,小身子颤抖着,“你怎么会去接我,我以为你心里只有那个女孩,不理昔昔了……”
“怎么会呢?你是我……一辈子的妹妹!”钟涵炎神情复杂的脸陷在光影里,语气里透出沉重,更象是在说给自己听。
他第一次不知道该拿怀里的钟未昔怎么办,按捺住双臂的颤抖,按捺住狂跳的心脏,以及越来越困难的呼吸,强自镇定象以前一样轻轻抚拍着她的背。
对这个妹妹,他倾注了连自己都想象不出的注意力,但是他心里明白,他不可能陪她过一生。
她大了,不再是那个受了委屈强忍着,转过来躲在他怀里哭鼻子的小丫头。
她上初一了,是个大姑娘,将来她的身边会有一个男孩,来保护她,守护着她,她哭的时候,会有人替她擦眼泪,哄她高兴,她开心的时候也有人一财分享。
她不再需要他的保护。
他是哥哥!也只能是哥哥!
所幸,他不孤单,他还有黄心琳,还有心中所爱!
这样自我疏导,钟涵炎苦涩Y霾的心稍微转好一些,听着她的述说,他几张嘴想说救她的人不是他,几次又止住了,算了吧,其实不管是他救昔昔,还是黑司曜,都是她的哥哥,身为哥哥就应该保护妹妹。
很久没有见到哥哥,钟未昔的神经是敏感的,处在这个时期的少女心思更细了。她靠在哥哥温暖的怀里,嘴里讲着受惊的经过,却也感觉到哥哥的不同于以往的异样。刚刚还处在惊喜中的心开始一点点往下沉……
怯怯的水眸中悲伤一闪即逝,有些东西已经悄悄变了,不是谁能控制的。哥哥不象从前那样在乎昔昔了,他心里满满的全是那个女孩吧,那个女孩和哥哥念同样的课本,以后会和哥哥上同一所大学,那么昔昔呢?
钟未昔不敢多问,她怕,怕这宁静被打破,怕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光会戛然而止,她怕……
在这怕中,她含着泪睡着了,她所不知道的是,难过的又何止她一个人。
钟涵炎把钟未昔留在了这里,独自一人在半夜回了家,临走前他拍拍黑司曜的肩,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黑司曜虽没有升学的压力,却反而好象比他们的心事更重,两个人碰面时的话越来越少。
不过,这样的年纪,总有成长的烦恼,各自拥有着自己的心事,两个年轻的男孩在黑暗中又静静坐了良久。
铁门打开又合上,“哐当”声在空寂的黑夜中清晰回荡。
从大门里出来,钟涵炎紧绷的腿不听使唤,倏地软了下去,慢慢滑坐在台阶上,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
仅仅只有一秒的时间,郁结在胸口的哽咽从隐忍到喷发。他觉得难过,是的,他难过,他在难过什么?
长这么大,他没掉过一滴泪,哪怕小时候和人打架,摔断了肋骨躺在医院好几个月,他都没想过要哭,这一次为什么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身上厚厚的棉衣无法阻止胸口的钝痛,脑海里跳出不该有的想法,如果昔昔不是他的妹妹,如果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该有多好……
可这注定是想象,不是现实!
他把脸埋在手心里,将心底的悲伤一点点覆盖……
正文 第28章 你骗我
哥,你骗我!
幽静的早晨,微弱的晨曦中钟未昔醒来,找不到哥哥,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哥哥骗昔昔,说好了要陪昔昔的,却把昔昔扔在这里,扔在最讨厌的人的家里。
七点钟的早读,已经六点十分了,再晚就要迟到了,钟未昔拉开房门跑出去。
一直跑出大门,跑出好远,她才一手撑在电线杆上弯下腰大喘气。
很突兀的响声从身后冲来,随后一辆摩托车以一个横切的利落姿势霍然停在她面前,修长的身躯包裹在黑色皮衣皮裤里,头盔里一双冷冷的眼眸,“上车!”
怎么就上了车钟未昔想不起来了,在摩托车轰隆隆的响声中恍惚着回过神,她已经诚惶诚恐地坐在他的后面,把心里所有的紧张情绪全部寄托在双手上,紧紧的抓住双肩的书包背带。
冷眸从后视镜中瞄了一眼,“不想摔下去的话,抱紧我!”
不,难堪地咬起唇,钟未昔小脸霎时通红,一条腿踩到地面上,她要下车。
“不准动,坐好,抱紧我!”他冷寒的嗓音发出命令,面孔深沉严肃,眼睛盯着后视镜里反S出来的几个尾随其后的身影。
再耗下去会迟到的,钟未昔脸色苍白,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却只肯揪住他身体两侧的皮衣,寒风呼呼地刮过,冻到鼻尖发红,麻木的小手指泛着惨白,整个人埋着小脑袋僵坐在那里。
她既然不肯坐,又何必强求,大可以把她扔给那帮来路不明的人,任其自生自灭。黑司曜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为什么会非要带人,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他向来从骨子里讨厌弱者,要想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环境里生存首先得学会靠自己,想要什么,得靠自己去争取。而钟未昔这样一遇到困难就软弱,不是哭哭泣泣,就是埋着脑袋,不仅让人心烦,还让人心生厌恶。
至于她被女生欺负,他出手相救不过是看在和涵炎的一点交情上,毕竟他快要走了,这一走从此彻底变为两个世界的人,再也不可能有交集。
清早他得到消息有几个身影在大门外探头探脑,直觉是冲着自己而来,出门前便有所准备。黑宗朔对他的训练向来是自力更生,他从来没想过要假手他人,这一次他要亲自动手,解决掉这帮人。
*
然而,出门后并没有看到有人跟踪,摩托车开出一段路,他看到原来这几个人的对象另有其人,目标不是他,而是钟未昔。
戴着皮手套的手调整了下头盔,黑司曜从后视镜中看着缩着脖子的钟未昔,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我说,抱紧我,你是聋子,没听到?”摩托车不同于轿车,她这种弱不禁风的小身板风一吹就倒,待会一开车她不定被吹到什么地方去。
短暂的静默和犹豫之后,两条瘦弱的手臂从后面哆哆嗦嗦圈上来,他低头看着腰上那恐惧到颤抖的拧绞成一团的十根手指,手上一拧油门,车子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嘟”声后猛然向前蹿去。
加更了,哦呵呵,撒花……
正文 第29章 要胁
钟未昔原先是敷衍性地用手臂从外部环住他的身体,中间留了空隙,以至于两个人间没有一丁点身体上的接触,可是她没想到摩托车陡然象头发怒的公牛似的向前猛冲,她的身体先是向后一仰,手指本能地收紧揪住他的衣服,如此一来她又瞬间向前倒,一头撞到他背上,小脸挤撞到眼泪下来。
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车子这时候又拐了个弯,在“嘟、嘟、嘟”的轰鸣声中肆意加快速度,她坐不稳的身子在颠簸中左摇右晃,眼看要往一侧摔下去,呜咽着双手下意识收缩,一下子牢牢抱住被皮衣包裹住的结实腰身。
黑司曜一直在注视后视镜中那几个身影,直到渐渐缩小,最后化为不起眼的黑点。
收回目光,他面无表情看着前方的路专注于开车,从抵在身后僵硬的身体可以看出,钟未昔坐在后面不好受。
四面八方的寒风好象从骨缝里穿行而过,她手脚冰凉,被彻底冻僵,甚至能听见血Y结成冰的“咔嚓”声。
可这些不算什么,刚才他的威胁刺伤了她,又*她和他有如此不该有的接触。抱住他的手臂有如千斤重,胸膛里被挤压到喘不过气来,她觉得难受,觉得屈辱,不许自己哭,眼泪却不争气,掉个不停。
一刻钟后摩托车停在大门口,戴着皮手套的双手把头盔拿下来,露出一张冷峻的脸,“下车。”之前死死抱住他的瘦弱手臂迅速移开,可身后的人迟迟没反应。
长腿撑住地面,他的声音冷寒如冰,“下车,听到没有?”刚刚还迫不及待,这会儿又赖着不走。
侧脸上布满不耐,霍然转头过去,入眼是一张挂满泪水的小脸,死咬着小嘴唇,黑司曜的火气蓦然到达一个顶点,“你是水做的吗?一天到晚哭什么哭?”
不知好歹的丫头,他动了气,粗鲁地拽住她的胳膊要往下扯,她不知哪来的性子,突然就和他顶上了,扭着身子挣扎就是不下去,嘴里低嚷着,“黑司曜,你卑鄙……处处要胁我……”她嗓音压着泪水,声音中含着愤怒。
扣在手肘上的大手让她疼,他嗓音中充满了冷笑,“是又怎么样?”
“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你,成天哭哭啼啼,你很烦!男生最讨厌几句话不到便哭个不停的女生,钟涵炎同样如此。”黑司曜的眼中写着残忍。
他就要她记住。遇到事,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算是走之前给这不知世事深浅的蠢丫头上的一堂课。
*
令钟未昔没有想到的是,钟涵炎会在她生日这天突然到家里,并带了一份生日礼物送给她。
“哥,是什么礼物?”捧着沉甸甸的盒子,钟未昔开心不已,里面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哥哥记得她的生日,哥哥没忘了昔昔。
回避了昔昔这么久,他以为心如止水,如今面对面他才知道自己仍做不到。钟涵炎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神情看起来自然,面露微笑,“打开来看看,肯定是你喜欢的。”
正文 第30章 连衣裙
钟未昔拆开礼物,盒子里是一件衣服,拿出来展开,不禁“哇”了一声,是她梦寐以求的黑色绒布连衣裙。班上的田婷婷有一件和这件差不多款式的,当时穿到班上立刻吸引了全班女同学的目光。
凡是女孩都爱美,她不例外,悄悄打量过,真的很漂亮,也曾在心里偷偷幻想着自己能有一件,真想不到哥哥会送这样的生日礼物。
“哥,好漂亮!”她惊叹着。
“嘘!”钟涵炎紧张地做了个要妹妹不要大声的动作,为了给妹妹准备这份生日礼物,他挠头足足想了半个多月,实在想不出送什么,拉着黑司曜一起想。最后那小子提出最近流行一种绒布连衣裙,昔昔一定喜欢,他想反正也不知道送什么,就送这个吧。
今天一早他拉着黑司曜逃了早读课,回家跟妈妈要一百块钱,只说要买资料,然后坐黑司曜的摩托车到昔昔家,在楼下蹲了半天,等郑瑛出门买菜才跑上来的。
这会儿看昔昔笑得开心,他心里也高兴,摸着钟未昔的头,满是欣慰,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种连衣裙里面还要穿一件。”钟涵炎想起了什么,把盒子里的黑色打底衫拿出来。
钟未昔兴高采烈地把两件衣服重叠着放在身前,左右转着圈来回比划,露出很久没有过的笑容。
“去试试。”钟涵炎脸上也绽满了笑。等钟未昔换好出来,上下一打量,嗯,很合身。连衣裙衬得她小脸蛋白亮,特别粉嫩可爱。
倏然,楼下响起几声喇叭响,钟涵炎瞬间站起来,看钟未昔那么高兴,又不忍心这么快走掉。
又过了两分钟,楼下喇叭声连续不停地响,小区里的邻居都是自行车,要响也是车铃声,很少有这样大的车喇叭在响,钟未昔好奇中想走到窗前去看,被钟涵炎拉住了,“昔昔,哥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记得不要跟家里人说我来过,最好不要说是我送的。”
钟未昔很乖的点头,哥哥说不能说她就不说。
然而钟涵炎只想到给妹妹送生日礼物,没想到隐瞒是他送的后果,几天后郑瑛在女儿枕头下发现了,不巧的是钟柏龙也在家。当天晚上钟未昔放学回家,被钟柏龙拉过去训,不管钟柏龙怎么质问,她就是埋着脑袋,不回答。
“我看这衣服是你偷的,说,这一次你又对哪家人家的衣服下了手?”
“不说是吧,行,老规矩,今天你不说就打到你说为止!”
郑瑛早在旁边有所准备,一把将钟未昔拉到怀里,“老钟,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孩子怎么敢开口。”
“你有本事让你的宝贝女儿开口,没本事就我来。”钟柏龙说着要上来把钟未昔拽过去,被郑瑛护着躲开了。
“孩子大了,不要动不动就打,我来问。”郑瑛一反常态,当着丈夫的面把钟未昔拉到卧室里去谈心,然而房门关了大半天都没动静,钟柏龙火了,大力去敲门,“郑瑛,你开门,让我来教训这小兔崽子……”
正文 第31章 告状
郑瑛没把门打开,钟柏龙准备闯进去,门外有敲门声,开门看到来人,惊了一下,“弟妹?”
“大哥,你在家呀,得,这事就好办多了。”
陶为琳说话Y阳怪气,钟柏龙皱眉,“你究竟想说什么?”
“能有什么,还不是你家女儿。”陶为琳摆摆手,“前天我儿子突然从学校回来说要一百块钱买资料,我想想觉得不对劲,什么资料这么贵,要一百块钱?都可以买好几百本复习资料了!第二天我到学校问他班主任根本没这回事,后来我在街上遇到了在商场卖衣服的林莲,她问我儿子前天买的连衣裙是不是送女朋友的,我一想呀我儿子那么乖,怎么可能早恋,最有可能是买给了你们家钟未昔……现在的小女孩呀,为了虚荣,可是什么事都说得出来,我们家涵炎人单纯,被人一骗就容易上当,被利用……”
钟柏龙没开口,郑瑛倒转过头,口气极严厉,“未昔,是你怂恿哥哥给你买的连衣裙吗?”
钟未昔背着小手向后退了一小步,摇摇头。哥哥送她的连衣裙真的很漂亮,就算不能穿着去上学,每天睡觉前偷偷穿一会儿她都觉得好满足。
“说实话,是不是你向哥哥要的?”郑瑛心痛地看着女儿,她想不到未昔会为了漂亮做这样的事,“快点告诉妈妈,有没有?”
我没有……钟未昔一个劲摇小脑袋,她很想说没有,可是说了哥哥怎么办,婶婶好凶,哥哥会不会回家也要挨打。昔昔不要哥哥挨打,昔昔要保护哥哥……
“太不像话了,大哥大嫂,你们就是这样惯女儿的?我们家也不富裕,这一百块钱可是我们家半年的生活费,我和钟博省吃俭用,就是想让涵炎能读书读出去,将来有大出息。你们女儿怎么能怂恿我们家涵炎骗钱,去买那么贵的连衣裙,作孽哟……”
陶为琳说着夸张地哭起来,钟柏龙听了本来就有火,这时候更加怒不可遏,一把扯住钟未昔的小身子扔到椅子上,对着小P股狠狠的煽下去。
钟柏龙打了钟未昔一顿,从郑瑛手里拿一百块钱连同那两件衣服一块塞到陶为琳手里。
钟涵炎得知这件事已经快到寒假,他万分后悔,对陶为琳也是大为生气,“妈,你应该先找我问问清楚,给昔昔买衣服是我的主意,与她无关!是我的错!我的错!”
钟未昔,快长大吧。
长大了,你就可以不用哥哥保护,长大了,你就可以保护哥哥,象连衣裙这件事你就做得很好,你保护了哥哥。
摆在面前的所有事情都*着她长大,为了哥哥,为了妈妈,她必须要把软弱和哭泣的外衣脱掉,让卑微渺小的自己开始独立。
蜕变通常都是痛苦的,一时间接受和改变很困难,心慌、恐惧、孤独,整个神经都是绷得死死的。
她挨了打,还要去上课,P股挨到凳子上就疼,还不敢不坐,忍着疼听完一节课就要站起来,下一节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又要忍着疼坐下去。
不敢和任何人说,也没有朋友可以聊天,她只能自己一个人承受,试着学会忍住眼泪。
正文 第32章 反击
张小露的手在桌子下面狠拧了钟未昔一把,“钟未昔,你别得意,我会报仇的。”
大腿上疼得缩了一下身子,习惯性的眼泪涌上来,钟未昔咬起唇忍住没哭,上次张小露被黑司曜打了,一定是在医院躺了很多天。
钟未昔的忍让,张小露不但没解气反而变本加厉,经常性偷偷捏她,几次下来钟未昔手臂上,大腿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青紫色,一碰就疼。
数学课是张小露最不喜欢的课,乘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出题,张小露手伸到桌下,往钟未昔大腿上拧,不想落了个空,一看钟未昔往旁边让掉了。不死心,又往钟未昔腰上拧,这一次钟未昔居然站了起来。
“有不懂的问题吗?”数学老师出完题,刚好看到钟未昔站起来。
做深呼吸给自己勇气,尽量克服胆怯,钟未昔用力揪着桌角,“老师,有人打我。”
“不像话,课堂上谁敢打人?”数学老师是校教导处的主任,平常就对学生们的管理就极为严厉。
钟未昔看了一眼张小露,数学老师指着张小露说,“是不是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