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阿碧只一间绣房都忙得不亦乐乎,音乐、歌舞,医学、武学全不能放下。
苏晓晓不忙也担心忙不过来,于是,‘养生堂’又多了个新成员——向问闲。
一天,苏轼带了个重病难医的老家仆上门拜访,秦朝传了道北冥真气给那老仆,附送一颗由苏晓晓自观自学炼制的‘补元丹’,那老仆立即变得生龙活虎,让苏轼又惊又喜。
第二天,鸡还未叫,店门未开,病人就接二连三到来。大半过不了向问闲那一关,过了还有苏晓晓把关,医完后介绍了个体质最虚的给秦朝,免费传北冥真气一道,‘补元丹’一颗。
一颗‘补元丹’的成本,少说都值半两白银。一道北冥真气,少说也抵得上普通人修炼好几个月。如此舍得下本钱,效果若还不比一般情况好上许多,那才叫神奇无比。
‘养生堂’之名经苏轼,一传十,十传百,传播飞快。
闻风而来的病人愈来越多,敢治疗的却不多,因为这儿的规矩是:病得越轻,收费越贵,一级一倍;病得越重,不但收费越轻,而且越有可能遇上一天一次免费的机会。
如此反其道而行,虽然在京中鹤立鸡群,但谁都知道那是在大做亏本买卖。其它药铺既没谁有那能力跟风,也没几个愿意相信‘养生堂’能做得长久,纷纷等着看笑话。
这不包括那些知道内情的人,却不见有谁公开。
或许有,只是还没等传开便被有心人封杀掉。
还是继续偷着乐好了……
因苏晓晓、向问闲两大美女而来的男病人愈来愈多,‘养生堂’不得不再定下一条新规矩:‘七岁以上,五十七岁以下’的男病人收费增加一倍。
立了新规矩后,‘养生堂’的名气仍在快速上升。病人的数量却渐转正常。
一天,苏晓晓坐堂的时候,一队彪悍的镖师突然闯入,整齐地站作两排。
不久远扬镖局的少镖头汤远大步从中走入。趾高气扬。大声道:“若某人一天赚的钱别人十辈子都赚不到,算不算富?若这人每天都需要用上等人参吊命。算不算不死?你们养生堂‘富者一月一个不死不医’算不算话?行不行?不行就早说,治死人可得用命来陪,别怪咱远扬镖局不讲理。”争着看热闹的人一大堆,却没一个人挺身而出。
苏晓晓慢吞吞地喝着茶。漫不经心道:“想治不死病就先把病人带来,治不治得看我家主人的心情。死不死去找阎王老大评理,‘养生堂’从来都不是讲道理的地方。”
一满脸络腮胡的中年镖师小声嘀咕道:“早就听说‘养生堂’是黑医、黑店,不能相信,少镖头偏偏不信,现在她自己都说‘养生堂’不讲道理,这还不是黑医、黑店是什么?”
汤远听了苏晓晓的话不怒反喜。听了那中年镖师的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喝道:“你懂什么?这世上还有谁敢说能治不死病?就连‘阎王敌’薛神医都不能。可薛神医的医术谁人不服?他不也是未经官府认可的黑医、黑店吗?‘养生堂’不讲道理算什么?黑医、黑店算什么?只要治好爹的不死病,就是华佗、张仲景。就是神医。不,比神医还厉害。”
苏晓晓一脸不耐烦,很不客气道:“神医之名,我家主人本就不在乎。你爹是谁,我都用不着在乎。想治就早些带来,若被人抢了先,可别想破了这一月一个的规矩。”
汤远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心道:“好一个不死不医,鬼才信!嘿嘿,有你家主人倒霉的时候,有你这小娘们好看的时候。爹一走,我就是‘天下第一大镖头’。绝不会亏待你们这些医术如神的‘功臣’,总得在众人面前为爹报仇雪恨,把你们这些黑医全用药撑死,再多烧几家黑店。像小娘子这样的美人,可不能死得这么便宜,暴殄天物。”
忽然感到很难狠下心,暗道:“千万别怪我无情,现在让你再多活几天,这情还不够大吗?唉!无毒不丈夫。哪一个成大事的人不心狠手辣?我这人还是心太软了。”
走出养生堂,众镖师一齐大松一口气。
若不是少镖头喜欢讲捧场,若不是‘天下第一大镖局’的名头不能丝毫有损,众镖师都不愿在养生堂大耍威风。虽然刚才并没有耍多少威风,也没说什么特别难听的话。
别说养生堂的主人据说是位修炼至返老还童的绝世高手,日日耗费真气给平民百姓治病兼养生,内功当真深不可测!就算养生堂主只是个普通的名医,众镖师也不想轻易得罪。
在江湖上行走的人,最怎么自负武功了得,也极少有人真以为自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就算真以为自己当世武功第一,也难保不生病受伤。能交好一位名医,便可说多了条命。能交好一位神医,不只多了条命,还多了条死里逃生的生路。但神医最厉害也治不了死人,如果养生堂的主人比神医还厉害,连不死病都能医治,那更是不能得罪。
至于这位是不是那武林第一人,薛神医的师叔,大家心知肚明即可,别多说。说多了,多半项上人头不保,再多交十位百位神医都不管用。现官不如现管,天大地大不如官大。
不过官做得最大也怕得罪医师,不然便不用诛三族杀鸡警猴,连苏轼都不敢劝。
前些日子,苏轼的病越治越重,便有人怀疑:多半不是那李大名医的医术不行,而是‘东坡居士’不小心得罪了他,自己不知道,结果险些因此而送了性命,幸亏苏老也精于医术。
听闻‘东坡居士’都在大力结交养生堂的主人,皇上都几次在朝会中谈到养生堂。平民百姓之中,养生堂的善举已深入人心。听说现在京城百姓都不怕生病,只怕病不够重。
以往是谈病色变,现在虽然还是谈病色变,却是喜色居多。多一道真气,至少多了个获得内功真传的机会。事实上机会远不止一个,多的是门派想收,多的是帮派想要。
不管从哪个角度讲都得罪不起养生堂,若非身后有‘天下第一大镖局’远扬镖局撑着,众镖师恨不得立即转身去道歉。
“养生堂之主不是大慈大悲大善人吗?若他还斤斤计较这些,不是欺世盗名是什么?”之前在养生堂内说话的中年镖师再次开口,只是他脸色同样不好,使他的话说服力大减。
众镖师沉默不语,只年纪最小的那位沉不住气,出言反击道:“高师兄是高太后的族人,当然不用担心这些。但现在,官府中人谁猜不到皇上和太后都对养生堂另眼相看?养生堂或许能不计较这些,皇上和太后呢?就说总镖头这病,恐怕也是上面的意思居多,想试探一下那位的医术深浅。人最高贵也只有一条命。谁也不想死,都还想多活几年。”
这话不但让那高师兄脸色大变,汤远亦不由脸色大变。过了片刻,汤远脸色渐渐恢复正常,紧咬牙关,一字一顿道:“吴师哥,下次知道什么早点说。”脸色越说越难看。
那姓吴的镖师名叫吴知,年纪虽然在众镖师中最小,但他是汤远的远房表叔。汤远从小就不喜欢叫他表叔,经常直呼“你”或“姓吴的”,被他爹狠狠教训了几次,才改称“吴师哥”。
但也因此一直怀恨在心。
吴知苦笑道:“这些话都是猜测,怎好乱说!”
汤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道:“吴师兄难道真是如名字那样无知。就不会私下里和我说吗?难道你以为我很多嘴,不知轻重?”
高师兄阴阳怪气地道:“吴兄真是厉害!难怪总镖头这么看重!我和少镖头都毫不知情,只有你早就猜测出来,只是不敢说。心思果然巧,胆量果然大。”
吴知脸色一青,怒道:“高进,你这小人,就会挑拨是非。我知道些你们不知道的算什么,你们不也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吗?难道你们有什么想法都会跟我说?”
那高师兄名叫高进,虽然是高太后的族人,但并未因此而得到太多优待。高太后以崇尚节俭,办事公正特别是注意约束外戚和严守封建妇德而著名。她汲取五代时期封建伦理道德的沦丧,权臣武将跋扈横行甚至弑上篡位的教训,在加强中央集权的同时,特别注重宣扬儒家的封建礼教伦常观念。社会上也形成了一种‘存天理、灭人欲’的思潮。
神宗时几次要为高氏家族修建豪华的宅第,高太后都不答应,最后由朝廷赏赐了一片空地,自己出钱建造了房屋,没用国库一文钱。
高太后的两个侄子高公绘、高公纪都该升观察使,但她坚持不允。哲宗一再请求,才升了一级。一次高公绘呈上一篇奏章,请朝廷尊崇哲宗生母朱太妃和高太后的家族。高太后见奏召来公绘问道:“你文化水平不高,怎么能写出这样的奏章?”公绘说出了这是邢恕的主意并代为起草的,高太后不但不允所请,还把邢恕逐出了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