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爱不爱我?告诉我!”
裴延礼不答话。
“告诉我你爱我!”求你说一句,骗我也好,让我有一个可以原谅你的理由。
“说啊!”
黑色冰冷的枪用力地抵住裴延礼的太阳穴,他可以感觉到那里被按得仿佛是在弹跳地痛,一直痛到脑子里去。
他不能回答,也不愿意回答。他爱着这个少年,但是绝对不能告诉他,或许让他杀了自己才是最好的。这样博岚就不用总是看着他,而绝望地想起自己的父亲是如何被送上刑场的。
“好好活下去吧。”裴延礼只说了这么一句。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我恨不得你去死!”
博岚手中的枪在死字出口的同时扳下,炸裂的清脆声音在尚有薄雾的湖面上悠悠回荡,湖边栖息的飞鸟被惊得从草丛中飞起来,一会儿,又飞了回去。
裴延礼的太阳穴上有血一股一股地冒出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博岚,又抬头看那未曾明朗的青灰色的天空,慢慢地,慢慢地向后倒去,沉重的身体拍在水面上,溅起洁白而漂亮的水花。“延……礼……”
博岚手中的枪掉到地上,他看看自己的双手,又看看半个身子都飘在渐渐泛出红色的水中的裴延礼。他的眼睛安详地闭着,好像睡着了。博岚忽然明白自己已经把裴延礼杀了,把他杀死了,从此以后,裴延礼就不再存在了。
他用手捂住眼睛,用凄厉的声音尖叫起来。
那天天很凉,那天的湖水很冷,不久就下了大雨,过几天就要立秋了。
尾声
西湖总是让人产生无比绮丽的遐想,若是能再加上夏天、俊男美女以及一场小雨,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很可惜,波看阳到西湖来的时候不是夏天,而是寒风刺骨的冬天,西湖附近也没有什么俊男美女,甚至连鬼影子也没有,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那个曾经号称是断桥的石桥上等人。
他今天要等的人非同小可。
据说那个人是一个卧底,在某位黑道老大的家中整整卧底十年,因为他的关系,那个黑道老大的组织在几年前被国际刑警连窝端了,拔出萝卜带出泥,顺带拉出了一大片黑道组织、政府官员、警察内部的黑线……
为此,他成了许多黑道白道人物的心病,连他的老大耿珩在那时候也险些被牵进去,搞得一连几年都是灰头土脸,说起那个人就恨得咬牙切齿。
然而就在那位黑道老大被拖出去的同时,他却失踪了。他带着一名被国际刑警组织列为一级通缉犯的人——那个黑道老大的儿子消失了,而且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都没有任何他们的消息。
本来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跟波看阳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但波看阳本人和那个人有仇,没错,很深的仇!
那个人孤身一人把他以及他的手下打败得一塌糊涂,生生在他面前把他夸下海口说手到擒来的人救走,让他足足有好长时间没办法在耿珩面前抬起头来。
他从来没有失败得这么凄惨过,他一定要报仇!
周茗里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床头柜的钟表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吃饭啦!”博允很快乐地在厨房喊。
周茗里看了周围很久,似乎不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博允过了一会儿,发现周茗里还没有过来,神色一黯,走到卧室门口,推门而入。
“茗里?”
周茗里看着他,眼中充满了茫然。
看见他的反应,博允的脸上露出了伤心的表情。
“你又忘了吗……茗里……”他扶住额头,又很快抬起来,这时候,他的表情已经变得非常快乐,他轻快地拿起衣物走到周茗里身边交给他,“没有关系,我们再从头开始就好,来,先穿上衣服。”
周茗里接过衣服,慢吞吞地穿上,博允在一边看着他的动作,眼睛里充满了不知道是幸福是悲伤的情绪。
“我……是谁?”
周茗里带着茫然和疑惑,问这个对他来说根本是突然出现的人,他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抚摸上太阳穴,那里有一个丑陋的伤痕,“你是……”
博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周茗里愈加疑惑,黑色的眼睛沉沉地注视着博允。
博允像是害怕什么一般避开了他的目光,声音显得有点不自然的高亢,大声道:“你叫周茗里,我叫……博允,我是你的情人!你几年前出了意外,所以得了健忘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忘记所有的事情。”
“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从头开始!开始多少次也没关系!你不记得了无所谓,我记得就好!真的!相信我!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我相信你。”
“我说的是真的……”
“我相信你。”
“……”
“我相信。”
博允上前一步,用力抱住了这个比他强壮了太多的男人。
虽然失去了过去,但是周茗里从来不探询那时候的事,因为每当他希望知道过去的时候,那个名叫博允的青年就会很伤心,于是他保持沉默。
根据博允的说法,是半年前在巴黎居住的周茗里,突然提出说要到这个西湖边上来住的,可是来到这里以后,他很快就忘记了自己的话,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到这里来。然而博允看得出他非常喜欢这个地方,所以就一直留了下来。
再过几天就是千禧年了,每天早上的散步是必不可少的,吃完早饭,博允就会和周茗里一起慢慢地走在这条街上,享受那种悠闲自在的幸福感觉。
走过一个弯,再向右转,就是那条承载了一个流传百年的浪漫故事的地方,断桥。
桥上有一个穿着黑色毛皮外衣的男子站在那里,好象在欣赏远处的风景。由于天冷的缘故,他还戴着一副口罩。
这座桥上随时都有陌生的人出现,博允已经习以为常,也并没有在意,挽着周茗里准备从他旁边走过去,然而他一错过那男人的身体,一种寒冷的、不属于空气温度的气息,便猛然扑面而来。
博允微怔,是错觉吧?正想继续走开,那个男人却忽然去掉了脸上的口罩,用冰冷的声音叫一声,“裴延礼!”
博允霎时停住脚步,猛然回头,夹杂着凶狠的表情面对上了那个男人。
“波看阳……”
周茗里看看波看阳,又看看博允,“允,你们认识?”
波看阳没来得及答话,博允已经先他一步淡淡地答:“不,不认识,他认错人了。”
“哦……”
两人正离开,波看阳又追了上来,大声道:“博少爷,你不要装傻了吧?咱们的交情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博允浑身发抖,望向他的眼神愈加凶狠,“我说我不认识你!你这个人脸皮也真够厚的!”
波看阳像痞子一样笑了起来,“我听说裴延礼因为受伤的缘故而得了健忘症,想不到博少爷也得了?”
周茗里一手握住博允正在发抖的手,彬彬有礼地问:“请问这位先生……你是在说我吗?我不叫裴延礼,我叫周茗里。”
波看阳大笑:“真是个乖宝宝呢!裴爷!恐怕是博少爷告诉你的吧?你想不想知道你的过去呢?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的过去一五一十都告诉你,绝对比这个美少年告诉你的多……”
他边说边掏出名片接近周茗里,博允拉着周茗里的手逐渐后退,就在周茗里想要伸手去接名片的时候,他拽着周茗里的袖子狂奔而去。
波看阳也不慌张,远远地叫道:“如果你想知道,就到AKARA酒店来找我!我的手机号码是……到时候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哈哈哈哈哈……”
直到再看不见桥上那个可恶的人的嘴脸,博允才喘着气停下来,用力捉紧周茗里的衣服,“茗里!你绝对不可以相信那个家伙!那家伙是混蛋!他说的话全都是骗人的!”
周茗里微笑,“我明白,我当然只相信你。”
博允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好像要哭出来一样,扑入周茗里怀中紧紧抱住他,也不管是在公共场所,踮起脚尖与他接吻。
几天后,AKARA酒店。
“我想知道过去的事情。”电话那端的人说。
波看阳得意地放下了电话,离开酒店。
周茗里,或者说,裴延礼,健硕的躯体昂然地站在湖边悬挂着闪亮绚丽的灯泡的树下,眼睛望着由于黑夜的笼罩而看不清楚的湖面。
几年前,就是他让博家毒品生意的上下关系人统统落入法网,自己却带着其中一名通缉犯——他的情人,博岚逃走。在半路上,他的身分败露,悲伤不已的博岚在愤怒中一枪打中了他的头部……
他不怪博岚,一点也不怪他。如果博岚不恨他才不正常。所以在那一枪打中他的那一瞬间,他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在脑中出现了一句话,“从此以后,我再不欠你的了……”
他并不想醒过来,也没有时间再去思考博岚是不是会痛苦、伤心。他的身体跌入清冷湖水之中,“裴延礼”在那时候就死了。博岚伏在他的身体上尖声哭号。
可他没想到的是人的潜力是如此无穷,被打中了太阳穴他还是没有死。
知道博家出事以后,贝瑾立刻派了女儿贝霖去接应已经按计划出逃的裴延礼和博岚,在预定的路线上遇到了他们。
贝霖本来也认为裴延礼死定了,正想责难哭得声嘶力竭的博岚,博岚却在那时紧抱住裴延礼的“尸首”,只是号哭,死也不放手。
或许,只是或许,贝霖被那种深切的悲哀而感动了,她骗他说裴延礼或许有救,才让他稍微冷静下来。
贝瑾依照女儿的要求派出了一架直升机,用最快的速度把裴延礼送到最近的贝家秘密医院。
令人吃惊的是,裴延礼被送到那里的时候瞳孔还没有散大,还有微弱的脑电波存在,贝霖当机立断,在医生给裴延礼经过简单的急救处理之后,秘密地将他送到了全国最为权威的脑外科专家医院……'幸福花园'
在外国也有过这样的报导,一名年轻人由于疾病而想要自杀,但是在子弹打入头部之后却并没有死,反而治好了他的病,所有看过这篇报导的人都认为这是奇迹,没想到这奇迹再一次发生了。
虽然裴延礼头部的子弹无法取出,就在那里一直存留下去,但是他终究活过来了,只留下了一个后遗症——遗忘。
波看阳远远地走过来,裴延礼看见他,迎了上去。
“你知道今天是几号吗?”
波看阳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呆怔了一下。
“今天……今天……大概是三十号吧?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是想知道你的过去吗?”
“是三十一号了。”裴延礼笑着说。
不知道为什么,波看阳的心底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让他恐惧。
下一刻,他又不屑地将这种情绪赶开了,对于一个已经失去了记忆,连自己是谁也记不得的人,他为什么要感觉到恐惧?
“再过一会儿,就是千禧年了。”
波看阳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不过还是附和道:“是啊。你的过去……”
“千禧年啊,一切都应该是新的吧。”裴延礼打断他的话头,向他伸出了一只手,“新年快乐。”
波看阳隐隐想到了什么,却说不出来,也伸出手去与他相握,“新年快乐。”
裴延礼的手刚碰到他,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那不是一只长时间没有锻炼过的手,而是一只没有放弃过训练的、坚硬的、强壮的手!这绝对不是一时的训练就能锻炼出来的!必须要有系统而专业的训练知识才可能!一个失去记忆的人,还会如此训练自己吗?难道说……
他用里想抽回手,但裴延礼的手就如钳子一般紧紧锁住他。
“你想知道我的新年愿望吗?”
裴延礼靠他近一点,低笑着道,“我希望,新的世纪到来之时,我们能抛弃过去,一切都是新的,一切旧的事物……全部都消失掉!”
被握住的手一阵剧痛,波看阳想喊,却发现自己的喉管被另一只手捏碎了,他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眼睛睁得好像里面的眼珠子随时会掉出来。
“谁告诉你一切都是不变的呢?人的记忆,在需要的时候还是可以回来的。”
裴延礼的脸上所带的是那种只有用残忍才能形容的笑意。
裴延礼从来没有这么残忍地笑过,这不是“那个”裴延礼,裴延礼已经死了!
波看阳现在才明白。
他紧紧抓住面前的人的衣服,像是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他的身体慢慢滑下去,裴延礼架起他,好像在架一个喝醉酒的朋友。周围有很多人笑着,大声地说话,谈论今晚的烟火大会,一个人就死在众目睽睽之下,却没有人知道。
裴延礼将他带到一个小巷子里的垃圾堆旁,把他丢了上去,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博允在家里焦急地等待。
家里没有酒了,周茗里说是出去看看超市里是不是有,可时间过去一个小时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前几天明明就放在冰箱里的两瓶酒到哪里去了,害得周茗里……万一他没有回来的话……
该死的!他应该跟他一起去的!不应该以为他的坚持就妥协的!
叮咚!
博允几乎是猛扑到门边打开门的。
“酒买回来了。”“你到底去哪里了!”
两个人几乎同时说话。
随着扑面而来的寒冷空气,博允看着门外抱着两瓶超市里买来的红酒的男人,时间在那一刻开始,静止了很久。
远远的地方,一朵烟花飞到了天上,炸成美丽的图案,然后是第二朵、第三朵……无数朵……
那远远的光亮勾勒出了那个人强壮的轮廓,也把博允的脸庞映照得明亮而艳丽。
“我恨死你了……”
博允一把拉近了他,粗暴地踢上门,也不管红酒是不是会摔碎掉,把那个人按倒在地上,拉下他的衣服和裤子,强行进入他。
外面,是鞭炮的声音和人群的欢呼声,还有电视里倒数计时的钟声。
新的千年开始,曾经的一切都被扔到过去的阴影里去。
时间不会倒流,过去不会再回来了。
“只要能幸福的话……”
“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
“茗里?”
“我是说,明年……不,今年,我们去夏威夷吧。”
“你又不喜欢这里了吗?”
“怎么会,有你的地方,我都喜欢。”
“……”
“允?”
“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
只要能幸福的话,谎言又怎样呢?
就这样,一直,一直地继续下去吧!
祝你们幸福!
——完——
主题BGM:张信哲白月光。配这故事超好!打后半部分的时候一直在听。
绝对推荐。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却盖弥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
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越圆满越觉得孤单
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
路太长怎么补偿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却在生长…咳咳走过路过的都注意啦!好书读小说网会员头衔名称征集,为好书读出谋划策,由你定制好书读的等级规则,参与既有积分拿,人人都有,前三名好书读积分和QQ币奖励,快来贡献你的一份力量!http://。haoshudu。/modules/forum/shoid=322
点击参与活动
bl辣文卷【不喜慎入】 30【虐恋,长篇,H,不喜慎入】
1烟灰BY风弄
其实不是很漂亮,只是……当他凝视你的时候,你会有想哭泣的感觉。
第一章
“非欢,老板出来了。”
对讲器中传来同组的童平的声音,非欢在车里伸伸懒腰,一边抓起对讲器,一边用犀利的眼光注视著正从拐角处出来的一个瘦高男人:“我看见了,继续监视。”
“好象已经开始接触了。”小少的声音也从对讲器里传了过来:“要行动吗?”
“等一下。”非欢装作正在低头修理自己半路抛锚的车,警觉的眼光却丝毫没有离开过右边两百米处的两男一女。
身著地盘工人服的男人正张著嘴巴对著路边一个卖菠萝的女人说著什麽,非欢眼看著一包被报纸裹得紧紧的物体被遮遮掩掩地递到男人的手中,冷冷一笑,连手脚都兴奋起来。
“非欢,已经拍好了,完全证物,香港总督都保不住他了。”
知道已经取得了整个交易过程的录象,非欢所有被按捺的精神完全释放出来,大叫一声:“行动!”率先从藏身的车後冲了出去。
“不许动!警察!”帅气地用枪指向追查多日的毒品卖家,非欢知道不应该泄露自己的得意情绪,却还是情不自禁地微笑了一下。
同组的夥计一拥而上,团团用枪指著措不及防的三人,训练有素地齐声喊:“不许动!警察!”
又一桩CASE结束!
看著垂头丧气的罪犯用憎恨的眼神盯著自己,是最让人痛快的事情。非欢嚣张地给被送上警车的罪犯一个飞吻,冷冰冰的视线在转到自己同甘共苦的兄弟们身上时瞬间变得温暖起来。
“喂!今晚去哪里HAPPY?”小少重重撞非欢肩膀一下,以表达又破一件毒品案的欣喜。
非欢先不管他,拿出怀里在行动前被关闭的手机,把它从新打开。
“西环新开了一家KTV,我有优惠卡!”童平搂上非欢的腰,爽朗地笑著问:“今天这麽高兴,你不会又要逃吧。”
不知道今晚”他”会不会来。非欢耸肩,刚想摇头……
“他敢?”组里最暴躁的风鹏装腔作势掏腰後的手铐,嚷道:“先把要叛逃的锁起来再说。”
被兄弟们如此威胁著,非欢只好哭笑不得的举手投降:“好好,不过是去HAPPY,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把我给卖了。”
“知道就好,你次次死活都不肯去,连我们自己都这麽以为呢。”
“干脆直接卖了当酒钱算了。”小少出著馊主意,被风鹏在头上敲了一下,呱呱大叫。
一行人嘻嘻哈哈地招了一部出租车,果然疯了一个晚上。
凌晨2点,终於摆脱坚持要喝到天亮的弟兄。非欢摇摇晃晃,轻轻打著酒嗝,扶著墙壁回到房前。
实在喝得太多了。
非欢困难地甩甩头,想让脑子清醒一点。可是满天飞舞的云彩,却怎麽样也挥不去。
没有倒在电梯里算是好的了。
伸手掏出裤袋里的钥匙,非欢艰难地寻找门上的钥匙孔。
这个……不对,好象不是这把钥匙……
这个……好象方向错了。真麻烦,为什麽要用四方向的电子锁?
快坚持不住了,非欢无聊地将手里的钥匙顺手一抛,靠著墙壁倒了下去。
先在这里睡一下……
“嗒!”
门忽然被人从里面用力的打开。
还没有时间抬头望望开门的是谁,非欢就被人拽著领口,一路从门口扯到屋内。没有稍做停留,又被从客厅扯到浴室里。
“哇!”
一蓬十月里凌晨刺骨的冷水淋在刚刚才因为喝了不少酒而发红发热的头脸上,把非欢冷得跳起来,刹时清醒许多。
“你疯啦!”非欢大吼著抢过那人手中的花洒,把它扔在一边,象掉进水池的小狗一样抖头发,把水晃得整个浴室都是,然後生气地走进房间,脱去身上的湿冷衣服,直接钻进被窝里。
“你去哪里了?我等了你一个晚上。”阴冷的声音传来,斥责的语气让人听了满肚子的气。
非欢从被子里抬起头,斜著眼睛瞄了一眼。
为什麽有的人,永远都那麽英俊,可以随时都风度翩翩?
那张经常在财经杂志和娱乐小报上占据封面的脸,如今近在咫尺。阴沈沈的脸色相当不好看,而冷冷拧起的粗眉,也正在说明,他——许掠涛,正在生气。
非欢很不顺眼地瞥了这个平日没有敢惹的大人物一下,鼓著腮帮说:“我又不知道你要来。”
“我打了你的手机,你关机了。”
“我正在执行公务。”
深吸一口气,许掠涛似乎不打算继续容忍这个对他无礼的小警察,跨前一步,隔著丝棉被将非欢压在身下:“反正我通知过你,你就不应该出去。”
非欢望著他,悠闲地把头枕在手上,对许掠涛压在身上的侵略行为毫不惊慌,冷笑著说:“我又不是靠男人吃饭的,你要我怎麽样就怎麽样。”
挑衅的态度激起许掠涛的脾气,他危险地扬眉,刚想开口,却被非欢快一步强先。
“我知道!”非欢做出一个无聊的姿势,打著哈欠:“你又要说,这样倔强的笨蛋,应该用什麽把他的嘴巴堵起来才行。”
看著许掠涛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非欢毫不客气地赏他一个白眼:“不要又借口发泄你的性,我很累了。”语气一变,冷冰冰的说:“如果你来硬的,以後大家就别想再玩。”
不再理会许掠涛,非欢在被下抽出被许掠涛压住的腿,翻了个身蜷缩著闭上眼睛。
没想到他真的说睡就睡,被忽略的人一脸不能置信地呆了半晌。
“该死的!”许掠涛底声咒骂著,悻悻从床上走下来。
真应该学学许录擎,先把硬手段玩够了,再来点柔情蜜意。
没想到英雄一世的许掠涛,不但要为亲爱的弟弟,发挥难得的牺牲精神为他暂时代理天平集团的事务,居然还在香港这个小小的地方,碰上了克星。
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
如果是别人,早就把他直接得哭爹家娘了。可是……对象是非欢。
非欢是很有趣的夥伴,够野,够火,够味道。
软的时候连水都比不上他的柔,连最红的三级影星都比不上他的媚;硬的时候连说的每一句话敲起来都铮铮地响。
就象裹了上等丝绸的钢丝娃娃。
现在他们还相处得不错,许掠涛暂时不想破坏。
他掏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码:“喂,文小姐吗?今天的日出一定很美,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
…………………………。
许家大少爷,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作一个尽忠职守的好警察,老实说,并不是非欢的愿望。
他从小喜欢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看著别人因为他而垂头丧气,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露出招牌的右边脸上单个的酒窝,笑得象只吃到鸡的狐狸。
这种因为恶劣兴趣才显现的笑容,居然还被人称为充满了勾魂摄魄的魅力,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之所以当警察,是因为这个职业戳破别人发财美梦的机会比较多,如此而已。
“非欢,恭喜你。”人声鼎沸的庆祝酒会中,同事频频向意气风发的非欢举起酒杯。
非欢示意性的举一下杯,微笑著轻抿一下。昨晚的宿醉还留著後遗症,让脑袋隐隐发疼,现在不能再喝了。
讨厌的许掠涛,居然就不声不响的走了。八成又去找哪个犯了花痴的名门小姐。
王八蛋!
心里微微泛酸,连杯里的酒都是酸的。
顶头上司梁警司笑容满面的走过来,拍拍非欢的肩膀:“非欢,好样的。你可是我们局里最年轻能干的督察啊!这次任务完成得漂亮极了。”
非欢笑著,不动声色地挪开被宽大的手覆盖著的肩膀。
梁警司也是圈内人,而且对非欢很有好感。可惜,非欢对被人虐待没有兴趣。
“滴滴滴滴………”怀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非欢心里一动,忙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掏出手机。
盯著液晶平面上闪动的熟悉的号码,非欢咬咬唇,按下接收键,粗声粗气地应道:“喂,找我干嘛?”
“我今晚要来。”同样不好的语气从电话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哼!我今晚没………。”“空”字还没有出口,电话就已经挂断了。
非欢生气地瞪著发出滴滴电流声的手机。
讨厌讨厌讨厌!
当我是什麽!
“非欢!对著手机发什麽呆?”小少窜了过来,一巴掌敲在非欢的脑袋上。
非欢随手还了他一下,把手机收回怀里。
该死的!许掠涛…………
第二章
十月的夜,华灯初上。
一束束柔和光线从大楼的一个又一个的窗户射起,唤起人们家的感觉。围绕著小区的被精心照料的高大的紫荆花树,被清凉的风吹拂著发出哗哗的声音。
真的应该让那个该死的自大狂等一个晚上!
非欢在黑暗中闪著亮光的眼睛忿忿不平地瞪著楼上透出灯光的窗台,赌气似的在楼下磨蹭了半天,终於…………还是上了楼。
不断咒骂没有坚定立场的自己。
自从遇见许掠涛,日子就变了。
讨厌许掠涛的自大狂妄,讨厌他所有的一切。但却总是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他,只为了与他相碰时刹那的、象被虚缈的轻烟包围的感觉。
心总是又烦又乱。许掠涛占有惊人,可是………。却从来不肯给承诺。
呸!我非欢又怎麽会在乎一个破承诺。
冷著脸打开门,厅里的电视传来喧闹欢快的声音。正在播放《娱乐纵横》,相当受欢迎的节目。
碰!
非欢把门关上,瞥一眼正无聊坐在厅里抽烟的许掠涛——他根本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对著电视里笑颜如花的美女主持面无表情。
“怎麽这麽晚?”许掠涛没有转头望向非欢,背对著他沈声问。
非欢不理他,解下脖子上系得整整齐齐的领带。许掠涛却忽然焦躁起来,起身窜了过来,接过非欢手里的领带,随手扔到沙发上。一手搂著非欢的结实窄窄的腰,一手伸到下巴,细心地帮非欢解开衬衣的扣子。
修长的手指弄得胸口又痒又酸。就象平常的快乐前奏。
许掠涛的优点,恐怕就是可以快速让平日冷淡的非欢激动。心里再怎麽讨厌这个家夥,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总是觉得他特别充满魅力。
电视中无聊的打诨笑声似乎听不见了,耳边只有许掠涛平稳有规律的呼吸,还有——那让人心跳的低沈笑声。
非欢不耐烦地扭扭身子,似乎在逃避许掠涛假装殷勤而实则挑逗的手指,却又抱住身型比自己稍微高大的许掠涛,用力向後一仰。两人同时滚倒在特制的宽大沙发里。
“真热情……”许掠涛低笑,双手左右一分,粗暴地将非欢的衬衣一分为二。
非欢低头望望新买的衬衣,叹了一口气,潇洒地捡起身上的碎布向地上一抛,粗鲁地拽著许掠涛的领口向前凑到自己脸上,将甜美的气息喷进许掠涛的唇:“喂,你要赔。”
“赔?”许掠涛笑得邪气:“以身相赔如何?”
“以身相赔?”非欢扬眉。“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钱。”灵活的手伸向许掠涛的下身,恶意地戳戳那个鼓鼓胀胀的地方。
许掠涛被这个煽情的动作激得一震,全身肌肉绷紧,立即象食肉动物一样扑向可口的食物。
三两下把非欢剥得嫩嫩白白,许掠涛一边在胸前的樱桃上下工夫,一边调笑:“我的本钱,你还不知道?等下可不要求饶。”
“求饶?”非欢喘息著挺起上身,自动用胸前的肌肤挑逗许掠涛的手指,帅气地扬下巴:“想得好美。”
“啊…………”
修长的手指擅自闯进密闭的花门,非欢毫不掩饰情地了一声。
“喜欢吗?”许掠涛低头,在非欢唇边轻,气息逐渐粗重:“看我把你弄得半死不活………”
“去你的!就凭……呜……。就凭你?”非欢娇喘一声,象狂野的猫一样咬上许掠涛的唇。
舌头在交缠,吞噬、追逐………发出一阵阵乱的声音。
许掠涛坏心眼地把玩非欢的望,让眼角逸出春意的帅气青年在手中翻滚转侧。
“非欢,用口吧。”
“不!”
“这麽漂亮的嘴,不用太可惜了。”许掠涛老练地挑逗著火热得快融化的身体,另一只手的手指伸进优美的唇中搅动。
非欢带笑的眼眸横了许掠涛一眼,忽然牙齿一紧。
“呀!”许掠涛急忙把疼痛的手指抽出来,恼怒地说:“你怎麽这麽别扭?别人个个都肯,就你特别。”
“别人?”非欢眯起眼睛危险的重复,脸色一沈,将猝不及防的许掠涛一脚踢下沙发。
很早就知道自己倾向,但是从来都是冷冰冰拒绝他人追求的非欢,实际上只有许掠涛一个性夥伴。即使早知道许掠涛是个没有廉耻的下流种子,但在欢好的时候听到这种话,又怎麽能不火冒三丈?
“你!……”被毫不容情地踢下地,许掠涛脖子涨得老粗,攥紧拳头,差点冲向前捏断非欢的脖子,又似乎想到什麽,眼珠一转,把火气压下去,笑了起来。“你吃醋啊?”
“吃醋?我没你那麽**!你当我是什麽?”
“当你是什麽?”许掠涛露出让人恨恨不已的古怪笑容,反问:“你想我当你是什麽?”
你这只猪!
心里酸涩不堪,望著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没有一点尴尬地露出无赖般的笑容,非欢胸口的起伏逐见剧烈。
看见非欢死死盯著他的目光,许掠涛得意洋洋地爬了起来,抽出放在台子上的香烟,衔在嘴边。
非欢气得说不出话,滚下沙发,立起身子走去浴室。
刚关上浴室的门,就听见许掠涛开始打手机。非欢咬著下唇,贴在门上偷听。
“小彬,今晚我来。”许掠涛说得很大声,完全不怕非欢听见,充满色情意味地笑著:“记得喷上我喜欢的香水,在床上等我。”
刷!砰!
微笑著关上手机,许掠涛面不改色的望向把门猛然打开的非欢。
对上那双清澈得让人失神的眼眸,许掠涛轻佻地拍拍非欢因为愤怒而豔红的脸。
“小宝贝,等我的电话。”
愤怒燃烧在每一条神经里。
“你给我滚!”非欢挥开许掠涛的手,指著厅门大吼。
许掠涛有趣地看看非欢的反应,转身走向大门。
“想我就………”在门口转身想抛下最後一句自大的话,高速横飞过来的花瓶让他闪身。!!
花瓶错过目标,撞上许掠涛身後的墙壁,砸个粉碎。
真是难弄的小野猫。
看见非欢的暴怒反应,许掠涛不得不承认自己在瞬间恶劣地感到愉快。
冷漠的非欢、对所有追求者嗤之以鼻的非欢,却象妒妇一样对我扔花瓶。
嘴角上扬著,可惜地对著脚边的碎片啧啧两声,许掠涛绅士地後退,望非欢气冲冲的美丽模样一眼,体贴地为非欢关上门。
滴答!
门轻轻的关上,隔绝非欢和许掠涛的视线。
屋子立即变得寂静起来。电视里传来的声音忽然大得让人受不了。
呆呆望著门发愣一会,非欢低声诅咒著,转身躲进浴室,背靠在浴室的门上发呆。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我希望你只要我一个,我要你只要我一个!
非欢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样嫉妒的心,可是这由不得自己。同性恋总是喜欢不断更换夥伴的,而许掠涛更是个中翘首——不,他不但喜欢男人,连女人他都不放过,反正只要引起他的兴趣的,他从来就不会忍耐。
为什麽要象一个可怜巴巴的弃妇一样躲在浴室里流泪!
非欢厌恶这样的自己。
和许掠涛上床才几天,就这样无法离开他了。也许,不过是因为他是非欢的第一个。是不是多找几个夥伴,就可以解决这个让人烦恼的问题?
非欢皱著眉考著这个可能性。
这一整个晚上,都非常难熬,非欢一直在紧紧皱著他英挺的眉毛,思考这个问题。
我怎麽会象个想寻死觅活的女人?
都是许掠涛!都是许掠涛!
接下来的几天,非欢实在是落落寡欢。
他呆著脸坐在办公室,不耐烦地应付所有问他是不是有心事的同事,对待审问中的犯人暴力到了极点,好几次被小少他们拉出审问室…………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手机,不,是因为许掠涛!
每次手机响起来,他都匆匆地掏出来,迫不及待地看上面的来电显示;但每一次,都失望得想把手机狠狠砸在对面的墙上。
很想他很想他………。
恨得咬牙切齿,非欢一百万次问自己许掠涛有什麽好。
找不到答案。
喧闹的警局餐厅,人声鼎沸,很多人伸著脖子寻找座位。
但是没有人敢靠近威名远播,最近几天又覆盖著严重低气压的非欢。可是……。坐在他附近,欣赏美色的还是大有人在。
冷冰冰的暴躁美男子,今年似乎特别受欢迎。尤其是进了毒品专案组不到一年就连立大功的英俊酷男,更是有个性得让人尖叫。
脸色阴情不定的坐在桌里,非欢对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爱慕眼光毫无感觉。他冷冷望著眼前的咖啡,那样子似乎与这杯可怜兮兮承受了他恨恨目光的咖啡有十冤九仇。
童平和小少笑闹著端著咖啡走近,坐在非欢身边。
“你的咖啡快烧著了。”小少挪开在非欢视线下的咖啡,摇头感叹。
非欢淡淡扫他一眼,把咖啡移回自己的面前。
“有人失恋,你要小心一点,不要被暴风尾巴扫到。”童平懒洋洋地煽风,惹来一记杀人的眼光。
滴滴滴………。
手机响了起来。
非欢全身一震,急忙掏出来看。
熟悉的号码!
虽然再三警告自己不要去理睬这个没有良心兼没有节的混帐,但嘴角却不由露出一丝甜蜜蜜的笑。
不理会身边两个充满好奇的男士,非欢拿著手机就急奔了出去。
小少他们当然知道非欢的性向,彼此对望著大大叹息一口,同时对著非欢离去的方向摇头。
唉……原来最酷的人是这麽容易被情网给俘虏的。
非欢,爱得这麽认真,你会倒霉的。
第二章
十月的夜,华灯初上。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