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槐央话已说到了,要怎么做是您的事。”说完,人已飞身而去。
端木风情被她搅的烦闷,也不管了,进了雪宫。向枫果然还没睡着。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儿。
这会儿,王宫里开始放礼花。声音大的整个帝都都听得见。向枫躺在床上听了声音,硬要起身来看。
端木风情给她闹的没办法,只好抱了她到院子里来看烟花。
院子里,月光清朗,五彩斑斓的烟火在半空中跳跃着,真应了良辰美景。
向枫在端木风情怀里看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端木风情低头那怀中的人儿,月色下,面色柔和,不似平时的倔强。双唇间还留着刚才见到烟火时的笑意。
仿佛受到了月色的蛊惑般,端木风情不觉间,就贴上了那张唇。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恨自己这样轻薄与一个女子。
当夜,就抱着向枫回了战殿。
穿越过战殿的主宅院,到了后院正有一扇拱形的圆门,上面赫然写着梅园。透过月色还能看到边上树着一快小牌子,上面写着。梅园重地,擅闯者死。
踏进梅园,一阵幽暗梅花芳香袭来,神清气爽。
月华下,依稀可见这梅园中种满了各色的梅。独自迎寒在长明灯下开放着花苞。
踏上正殿的台阶,殿内的大理石照的人都清晰的见出影子来,真是一尘不染。里面手臂般粗的蜡烛照的如同白昼。墙壁上都镶着古董字画。正桌中间赫然放了数颗夜明珠。
梅园的奢华,相比之下,雪宫简直是微不足道。
卷一·破碎的华章第五章
年初一
一大早,端木风情就领了音韵和阿澈去给王请安。
小青也是天刚蒙胧亮就被人带到梅园,说是以后就都要住在梅园。只简单的带了些她和向枫从藏雪带来的物件,就搬去了梅园。
向枫起来的时候已是半上午。这身在梅园,想起昨夜神志不清,也宛如梦了一场。
她其实浅眠的很,跟槐央习武之后,神经更是敏感。
唇瓣间还仿佛留着香味。
掀了被子起身,这才发现右边脚裸上赫然醒目的脚链,温润的质地,通透晶莹,华贵的璀璨的光彩。一看就知是琉璃,这是异国他乡,能见到此物,向枫感叹。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
再仔细观察这串琉璃脚链,制作精巧,连引线也是千年冰蚕所制而成,千年不毁。向枫本就是藏雪国之人,一看就看出中间所镶的相思豆。连连惊叹制作工艺的高超。
松松的戴了在光洁的脚裸上,这一圈红,甚是美丽。
向枫心里自然喜爱。
从前她在藏雪,身为二公主,都不轻易可得一件琉璃品。如今在墨诸作为一个人质,却得了这极品之作。
又想到这是藏雪国敬献过来的贡品,心里反倒一阵嫌恶。丝毫没了先前的欢喜。
随手扯了下来,放在一边,也好得个眼不见为尽。
一下想到这是端木风情送自己的,又拿了放在床头。
穿了一边准备的新袜系了带,却不见鞋子。就看地若明镜。倒踩了袜去找鞋,好半天才在宫门口找到一双木屐来。
扶着门槛穿了木屐,这才注意起四周来。
院中红、白、黄的各色梅花,暗香幽幽,衬的这院子永远也无尽的看不到头似的。中间的青石板道路也通的幽禁曲折见不到头来。
等向枫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身在一棵粗大的梅树下。
树枝招展的仿佛伸出手来一般,镶着清幽淡雅迎寒开放的花骨朵儿……,那阵阵的幽香更是沁进人的脾胃里。
这满园姿态各异的梅,真不知道究竟要花多少心血。
莫不是皇家,谁还能有如此大的手笔?
等向枫摸到正门出口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被堵住了,于是便往厅门口走去,左边通向战殿的后院。这右边却不想是一个四面开敞的殿堂,白色的幔帐随风飘摆,在这有片梅海中,一如仙境。
走了上去,白汉玉的台阶,踩着都觉得奢侈。明镜也似的大理石堆砌着的地面,都能照出人的面容来。撩开幔帐,原来是一个天然温泉,里面还沾着些梅花瓣儿,象是许久没有人来过了一般。
太奢华了。
这梅园的奢华美丽,倒不禁让人发问。那之前住在这园中的梅容究竟是何等的风华?那为着梅容建这梅园的步王后又是何等的宠溺于她?
等下了西面台阶的时候,向枫才看到匾额上写着“梅香苑”。笔法豪迈而又带点飘逸的秀气,可见出这写字之人书法过人之处。
再沿着这台阶下面的小道,出了小园门。气象就大不同了,一面豁然开朗的广阔,这才是墨诸,大气厚重。
不过这里好像是后院,远远的能看见扁额上写着“凤华殿”,正是墨诸王后生前所居住的地方。这字的笔法与刚才一般。可见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如果这是步王后生前所写,那么刚才那应该也是。既然梅园的娘亲生前所住,宫中之人也都称梅园乃是已故王后所建。那么娘亲究竟跟步王后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再不能往前走了,那边守卫森严,看也知道不是随便能靠近的地方。
肚子也已经打起边鼓了,看时间大概已过了午饭时间了。回头准备返了原路回去。才看到小园门的门口写着,“梅园重地,擅闯者死。”
向枫就不解了,这梅园无人看管,倒怎么知道有人擅闯?
端木风情早上去王那里请安,跟着众人作乐,在王那里用了午膳。后来众人都跟着去看戏的时候,她才托口抽身回了战殿。
回到战殿之后,她立马去梅园去看向枫。
没想进了梅园就听小青在喊,“公主……公主……你在哪里啊……。”
端木风情没来由一阵皱眉。
小青看到她来,连忙停了口,请安。
“长公主千岁万福……。”
“起来吧……。”说完就往里屋走。
小青也不敢喊了,只跟着在后面进了屋子。
端木风情走进去,看到饭菜还放在桌子上一口没动。真叫眉峰难松。
过了彩绘照壁,来到里间,却也没看到向枫人。却看到自己送给向枫的脚链在床边的地上。
心里不由上火,她这第一次亲手送别人东西,竟遭受如此待遇。
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一只手拍在桌子上,那桌子已被四分裂开。看的小青低着头在发抖。另一只手握的紧在手心。
“出来一个……。”端木风情突然说这话,小青好吓抖擞的跨前了一步。
端木风情看了看她,“不是叫你。你下去吧……。”
小青连忙跑了下去,她走了之后。屋子里突然不知从那里现出一个人来,一身的黑衣包裹着全身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主子有什么吩咐……。”那人恭敬的道。
端木风情面无表情,冷冰的道,“人呢……。”
“马上就要到这里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话刚落音,那人已不见了。连影子都没有。
向枫回来的时候,端木风情已端坐在大厅,面色与平时无异。自己心里却就不知怎么的不安。
“你……怎么来了……。”向枫踏进大厅。
“我为什么不能来?”端木风情反问道。
“你今天不要陪王吗?”
向枫走到看桌子边上看菜都已经凉了。拿起筷子尝了一下,好冰。
端木风情走过来,拿掉她的筷子,“我送你的脚链怎么不戴?不喜欢吗?”平时那张冰冷的脸,突然笑意盎然。
向枫却隐约觉得端木风情这样笑意的表情比以往的寒冷更加的冰,就好比是一点集中的光芒形成一种虚假的屏障,下面却是刺心的冰渣。“恩……我穿袜子的时候把它忘放在床上了。”
端木风情依然笑着从身后抱着她,“那你拿过来带上给我看看好吗?我想一定很美……。”
哪怕知道端木风情的笑容是一种虚假,她却还是看的痴了。
美,这世间女子看了她的笑颜,该自卑的。那是一种光彩熠熠,生就万千华贵雍容的美。哪怕是冬日的阳光在她的笑容里都黯然失色。
倾国倾城,便是这样的风华绝代吧。
只不过她不是平凡的女子,她是墨诸的长公主,所以她的美丽显的多余的摆设。因为墨诸的臣民看的是她的天资才华、她的骁勇善战、她的足智多谋、她丰功战绩……。她优秀的地方太多,以至于人们都忘记了她的美丽。
反过来,倘若她不是墨诸的长公主,拥有这样美丽的面容,恐怕这一生都无法安宁了。
世间人对于美好女子的追求,往往就毁了她们。
“恩,好……我进去拿……。”挣脱了端木风情的怀抱,向枫已往里屋走。
等她走进屋子里,第一眼就看到那华贵的琉璃脚链却躺在地上。向枫赶紧着跑过去看,拾起来仔细观察。
其中一颗珠大约是掉到地上的时候划下了瑕疵。
向枫蹲在地上,只觉得身后有一股视线正在看向自己,回头正是端木风情站在门口看着她。
“你就这么不屑我送给你的东西吗?”端木风情的声音带着暗讥。
向枫站起来,手心里握着脚链,站起来正视着端木风情。“世间东西何其多,你却偏偏送我这个藏雪国人质藏雪国之宝的琉璃给我……且它还是藏雪国送来的供奉,不知你手中染了多少藏雪子民的血才让那个昏君屈服送来给你的……我……承受不起……。”
向枫额前柔软的发被风掠过,露出乌黑清澈的眼,那里面有着一丝哀伤。
这句话的代价恐怕太大。
端木风情原本送给向枫琉璃,无非就是想讨她一个开心。却没想她这样说,是的。她手中是染了藏雪国臣民的血。
端木风情瞬间一动,人已在向枫身前,手却是掐在向枫的脖子上的。“我的手是染过藏雪国子民的血,今天也不差你一个……。”表情是森冷的骇然。
向枫想反抗,只是她哪里是端木风情的对手。被压制的竟动也不能动。只能用眼睛看着端木风情。
端木风情冰冷的眼里没有一丝温暖,冰冷的就这样看着那双清澈的眼,开始逐渐的褪去意识,慢慢涣散。
小青误撞进来的时候,向枫已近断气。
她象疯了一样的冲上来,踢打着端木风情。“你放开公主……放开……。”直到她咬住端木风情的手臂出血来。端木风情才转脸看到小青,下意识的用另一手一甩。
小青已被甩飞了出去。只听到一声“啊……。”的声音。
端木风情再回头看向枫的时候,看着那双乌了的嘴唇,眼睛里泛出温暖,才惊然放了手。
向枫身子一软,坐在地上喘气……这一折腾,若是普通人,不知已在阎王殿跑了几个来回了。“你给我好好待在梅园……没有我的准许不准出去……。”端木风情眼神清华,转了身到门口。却又停了身,一挥袖,那跌落在地上的脚链已在她手中。
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青虽然是被端木风情甩了出去,但却丝毫无伤,也可见端木风情是手下留情。也足见她内功之高。
见端木风情走了,她飞快的跑到向枫边上,“公主,你怎么样……。”
向枫苦笑了。
自己又何必惹她生气呢?就因为她是藏雪国的公主么?
这下心里空落落的,手中仿佛还温存着刚才握着那琉璃脚链的温润质感。
以后的日子里,端木风情就再也没来过梅园了。
倒是槐央天天来,教了向枫好多新剑法和内功心法。并开始教授她阴阳五行之术。说是有天她定能用到的。
向枫每天在梅园空地上去练习剑术之后,晚上便坐在厅前的门槛上发呆。时而撩琴。
小青一直心里一直好奇一个问题。
这梅园里的长明灯每夜究竟是谁点亮的?
只是最近向枫情绪都不是很稳定,也没敢问。
这天晴了半个月,刚过十五,却又下起雪来。
小青早上起来推了门来,却发现外面一片雪白,那些梅花就显更加可爱与美丽来。
开心的跑进屋里叫起来,“公主……公主……。”
向枫人还在床上,头有些晕眩感,昨天夜里槐央带了坛美酒。叫她喝了个见底。
这下听小青喊都还有点恍惚之意。
“什么事……。”
“公主,你看外面,那些雪景,好象好像梅妃娘娘帕子上绣的哦……。”
向枫一听倒起了兴致,鞋袜也不穿就下了床,丝织的衣服斜垮在身上,隐隐约约看见塞雪的肌肤。
来到门口,拿出娘亲临走之前给自己绣的那张丝帕。那上面的景色外面的雪景果然是一模一样。
“娘亲……。”向枫拿着手帕,扶着门槛沉思起来。
端木风情昨天夜里又在书房看了一夜的折子,这皇帝虽然是王在当,可是折子都还是端木风情在批阅,然后再由往王那里盖上玉玺。
无声无息,黑衣人跪在端木风情面前。
端木风情眼未动,依然看着折子。“什么事……。”
“禀告主子,昨夜有人夜闯梅园。”
这会儿,她才从那些奏折中抬起头,“她怎么样?”
“请主子放心,枫公主一切安好。”
“人呢?”
“已经死了。”
“问出是谁派来的?有什么目的吗?”
“属下惭愧,我们一抓到他,他就自杀了……但根据属下的推测,此人可能出自霞云殿。”
“恩,知道了,你下去吧。”说完,又埋头批折子,两边碗口粗的蜡烛早已灭了。
刚得一会儿清静,又有人在外面敲门。
“进来……。”
这会儿来的是封肆,只见他面带喜色。
“怎么又一夜不眠……。”封肆不免皱眉。
端木风情放下了笔,“好了,全批完了。有什么事吗?”
“别老拿我的话不当事,你若倒下了,将来谁照顾音韵。”封肆总觉得自己拿这个表妹没办法。
“音韵总要学会自立的,总不能一辈子靠我的,将来她还要嫁人呢?”说到自家妹妹,端木风情脸上露出点笑意。“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想你一大早来不是为了说这个的吧。”
封肆上前了一步,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你先看看。”
端木风情接过,看完望着封肆,“有证据了吗?”
“目前已派人下去查找线索了,只是恐怕比较费事。等找到证据就是莲贵妃人头落地之日。看她还怎么说?”
封肆冷笑道。
“父王的身体怎么样?”
“太医说是怕熬不了两个月了。”
“恩,你等下去把帝都的禁卫军的岗哨重新调换。另外叫阿澈悄悄回一躺南疆,这事要千万保密,被人知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沉默了一下,又道,“倘若真被发现了,到时候叫阿澈照着这书函保命……”说完替给封肆一封书函。
封肆接过书函,心里也知道端木风情的打算。“知道了。西北边疆那边的人马要不要派个可靠的人去加紧练。”
“这样也好,你去办吧。”端木风情已显倦态。
封肆见了心疼,“你还是先去休息休息吧。”
“恩。好。…”
说着两个人同时出了书房。
端木风情出了门外,才知昨天夜间下雪了。
战殿外一片白雪茫茫。
整个大殿显的寒冷。
几个宫女都试图离炭火近一点。
远处的落影阁显的冷寂。风远远的吹着幔帐,飘逸在帝都的上空。
雪又飘零起来。
风也吹的仿佛要卷走地上几层落雪似的。
端木风情站在战殿的主楼上,风带着雪花打在她的脸上,然后堕了去。
她从怀中拿出那串琉璃脚链,叹了一口气,望了望落影阁就往后院方向去了。
到底是放不下。
端木风情来到梅园的时候,向枫正在发呆的站在门口看着飞雪飘漫的梅林。
那些花儿在落雪中傲然而立。
落雪纷飞。
风带着万点雪花在梅林中飘舞,象是个顽皮的孩子在做着追逐的游戏般的快乐。
向枫的唇角自然的流露出喜悦之意。
美人微笑于前,这满园美景都已成了陪衬。
向枫是习武之人,端木风情如此妁热的眼神,她又怎么会看不到她呢?
距离上次见她,她显的清瘦了些。
雪纷飞下,她站在园门边。
华服宽袖,高贵优雅,黑色眸子清冷的华贵,白色的衣摺在风里飘闪……好似神人下凡。
风吹着雪花都扑到她的脸上,一重又一重,帘幕似的……
向枫看着她,抓着门槛的手紧了些。
“你来了……。”见着这张脸了,心里刺痛了一下。才知道原来相思已中毒。
端木风情镀着步子走过来,向枫只觉得心越跳越快。
等她走到向枫面前,伸出一只修长美丽的手,抚摸着向枫的脸。指间传来凉意,“天这么冷,你穿的太少了……。”
将头埋进她的怀里,“不少,一点也不少……。”听了这样的一句话,向枫怎么能不心软。
端木风情抱着向枫笑了,只是向枫看不到。
她笑是因为她知道怀里的人儿还是个孩子,倔强的孩子。
抚摸着向枫的头,亲吻着她的发。
这样的情景若是让旁人看了,要惊世骇俗了。
向枫在端木风情的怀里闻着清香,心里一阵安宁。
“傻丫头……。”
说着就抱了向枫到厅里,炭炉上融融的暖意袭来。
“把它还给我好不好……。”向枫别扭钻在她的怀里,别扭的说道。
“什么东西……。”端木风情挑眉,装傻问道。
“恩……。”红了脸,在她的怀里动了动身子,“就是那个脚链。”
她从怀里拿出那个脚链,放在向枫面前,“你说的是这个……。”
“对……。”伸手就去拿,可怎么也都拿不到。“我要……。”向枫一反常态气鼓鼓的说道。理直气壮。
端木风情楞了一下。复轻笑了出来。
感到自己刚才那小女儿家的娇态忸怩……向枫一下倒不好意思起来,便不说话,这才显的藏雪公主架势的稳重。
端木风情将向枫放在椅子上,才注意到她不只衣服穿的单薄,就连鞋袜都没穿。
小心翼翼的将那个琉璃脚链套在她的脚上。
晶莹透剔的肌肤和红色温润的琉璃辉映。
很漂亮。
这样美丽的脚裸果然是适合这串脚链。
“以后都不要再取下来了……,不然就不要见我了……。”端木风情带面微笑,仿佛千层雪的沿线上升起的阳光一样点妆的生辉。
“恩……。”
向枫走到地上,冰凉的大理石映出那琉璃光彩熠熠在自己脚裸上。
里间那点腥红更是夺目。
“取个名字吧……。”高兴的在厅里起舞,开心的问道。
“你们南国不是叫它相思豆吗?”
“是啊……在藏雪这是情人的象征……。”
“情人……”端木风情念着这两个词,“情人……那我们也是情人?”
向枫停了下来,看屋雪纷飞依旧。“我们……不算吧……。”
端木风情走过来,横抱起向枫,看着她的眼,“我们为什么不算,我说算就算……。”
“可我们本就不算……我们都是女子……。”
向枫的眼里带着青烟般的哀愁。那只有藏雪那样的南边国度,才培养出来的如春柳一样的女子。
“既然你说不算,好,那我就让她算……。”说完迈起步子到了门口,就抱着向枫用轻功飞行而走。
“你要去哪里?”她也不挣扎。
“去一个好地方。”脚尖踏过梅花。
“做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啊。”
向枫泯了嘴唇,不再出声,风雪里她的衣带在半空中飞舞而过。
端木风情脚尖轻点,两个人就旋舞着落下。她这才知道来的是哪里,正是“梅香苑”。
不过奇怪的是,前些日子还显的年久样子的梅香苑被收拾的干净,所有的幔帐都已换了新的。连那白玉的台阶都抹的明镜般,更不可思议的是,里面放着所有沐浴所需要的物品。
“这里有人来过。”
“我知道……。”
“不是说擅入者死吗?”
“那些都是守园的。”
“守园的,在那里,我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倒没有看见过什么守园的。”
“你看不到的……不说这些了……。”
向枫虽然好奇,被端木风情拉到温泉边上。“帮我沐浴……,昨天一夜未眠,累了……。”
“一夜未眠?”
“恩,折子太多了。”
向枫不竟然的感叹,墨诸有端木风情这样连夜看折子的长公主,能不强大吗?再看看自己的父王和藏雪国太子……,藏雪能不破败于人吗?再美丽华贵的东西都要敬献于人。
听到向枫叹气,端木风情回过头来。“现在不许想别的东西。”
她嫣然一笑,“好。”
端木风情看着痴了,抱过向枫来。“你总让我痴……。”
手已解开向枫的腰间的衣带,那轻绢的外衣已褪了在地上。里面贴身的衣物,隐约的看到胸前两点。
端木风情的一只手从向枫的颈项耳后开始下移,啃着裸露在外的锁骨。另一只手隔着衣服,在她的胸前揉捏着。
冷意和一股股颤栗的酥麻感,向枫已觉得整个人都麻痹了。不自觉的发出咛嘤声。
患得患失的快感,她只想贴着端木风情更近一点。
手也是匆忙样的在解端木风情的衣物,却怎么也解不开,脸涨的通红。惹的端木风情宠腻的笑起来。
端木风情的手已在向枫的背后解了内衣的带子,这下向枫整个人已经的站在她面前。如雪的柔嫩肌肤,晶莹透剔。脚上的红色脚链更是让人觉得兴奋。了嘴唇,下腹一股热流战栗快速扩散开来。
向枫这半天才解开了端木风情的衣带,厚重的锦缎华衣下,竟再无一衣物。
不等她再有什么反应,端木风情已经封住她的唇吻,舌尖绞缠。向枫双手放在端木风情光洁的后背,紧紧的抱着她,两副妖娆的侗体仿佛已然连在一起了一般。
当火烧般发烫身躯再也不能满足亲吻之后,端木风情压了向枫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向枫的眼再也不清澈,里面盛满了浓烈如酒般的情。
轻咬着向枫胸前的饱满,手在下腹搓揉。向枫更是撩的难忍,端木风情却就是不去安慰下面都已经膨胀的花胲。
卷一·破碎的华章第六章
幔帐外,雪丝毫不见停的迹象,杂乱的纷飞……
向枫忍的已受不了,眼都快滴出泪来了。端木风情的手才开始慢慢的滑下。
只觉得端木风情的手仿佛带着一股清凉之意般,向枫才仿佛得到舒缓。下面都已在端木风情的手下全湿了。
“啊……。”一阵阵的声音在梅香苑中传出。
里面是两具绞缠着火撩般的侗体。
“啊……啊……”向枫终于在端木风情的手下解放,一**的快感,仿佛将她整个人都湮灭了去。
温泉里,向枫如水凝般的肌肤,迷蒙的眼帘……。在端木风情的挑拨下是沉沦的娇吟。
“咳咳……。”向枫抱着光滑的小暖炉,傻傻坐在门口的槛上,看着外面被雪色包裹着仿佛盛装一样的梅花。
就不知道她看的到底是不是眼前的美景。
音韵一边拉着彩衣,一边道,“快点快点……。”
真是丝毫没有公主的端庄形象,彩衣摇了摇头,拿她没办法,“已经很快拉,再走的快些,我可要摔倒了……。”
“我都好长时间没看到过师父了……你知道吗?以前她就好漂亮了。”音韵忽然停下来对彩衣道。
她这一停,彩衣差点撞上她,“那你怎么不去看她……。”
“你不知道拉……自从父王收师父为义女之后,皇姐就不许人家去看师父了……。”
“哦……。大表姐……不许你去看她?那怎么今天又要你去看她呢?”
“我也不知道皇姐在想什么啊。不过人家好长时间没看到师父了,嘿嘿……还是走快点吧……。”
“恩,好……。”
说着两个人已经从战殿的后园到了梅园的门口。
“哇……好漂亮。”
音韵和彩衣皆发出赞叹声。
“难道你以前从来没有来过吗?”彩衣大为不解。毕竟音韵身为王最疼爱的女儿,同时又是长公主最宠的妹妹。
音韵嘟起嘴来,指着边上“梅园重地,擅入者死”的牌子。“看到没有,除了大皇姐之外,这里是不许任何人进来的。”
“为什么啊!这里这么漂亮……。”彩衣转头看里面银色一片的世界,脱离于这墨诸皇宫的美景仿佛人间仙镜。
“我也不知道,据说这是我母后死前的遗愿。除了我皇姐之外,不许任何人踏进这梅园半步……。”
“难道这么多年来,就真的没有人进来过吗。”
“有啊!死了而已……。”
“啊……。”彩衣张大了眼,甚为惊讶。
“在我很小时候,经常有些部落想来刺杀我父王,那些人看梅园这边没有士兵看守,所以就往这里逃了。那些宫廷侍卫看到刺客逃到这里,都是不会进去搜查的,除非他敢违抗已故王后和我皇姐的意思。虽然是这样,第二天,人们都会在梅园外看到刺客的尸首。久而久之,在帝都没有人敢进这梅园。”
彩衣抬头看了看梅园这两个字,顿时才觉得这地方的不简单。
“那你师父怎么会住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据说是皇姐跟父王请求的。好像说是师父的母亲以前和我母后是闺中密友,这梅园就是母后生前为她所建……父王向来不管这梅园之事,这里一向是皇姐做主的。既然是皇姐的意思,师父当然会住进来。”音韵说的理所当然。
这个时候彩衣才感受到端木风情在墨诸国势力的强大,原本还担心大表姐的皇位会受到莲贵妃的影响。
可是根据刚才听音韵这样一说,大表姐的胜算无疑更大。
“我们进去吧……。”
虽然以前见过藏雪国那个枫公主一面,但是这会儿却更好奇了。
大表姐似乎特别重视这个人。
音韵越往里走,开始嘀咕的抱怨起来。
“皇姐好过分,这么漂亮的地方,她以前都不让人家进来,还吓人家说这里会有黑衣人来把我抓走,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别抱怨拉,你这不是进来了吗?”
“啊……。”
彩衣见音韵突然顿住了,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雕栏玉砌的宫殿口。白衣拖着跟地上素白的雪连成一色,仰望着天空的侧脸,如同这满园的梅一样的清冽美丽。
风绝绝,衣飘飘。如画中人一样的可遥而不可及。
才这段时日不见,她美的光华闪闪。
听说她的母亲是藏雪国第一美人。藏雪地处江南,那里的女子本来就沾了水泽般的柔媚美丽,她身为藏雪的公主,自然多了份华贵。
“师父……。”
音韵开心的喊着冲过去。
向枫看着音韵,也是高兴,站了起来。张了双臂就抱住了音韵。“音韵……好些时间不见了,长高了……。”
“那是当然,将来我会长的比皇姐还高。”
向枫点了点音韵的鼻子。“小丫头,还是毛毛躁躁的,小心你皇姐看了不高兴。”
音韵不高兴,“怎么每个人都这样说吗?”
这个时候向枫才看到音韵身后一个穿着白色大氅的少女。那少女也正以打量的眼神看她,向枫回了一个轻朗的笑容。
“音韵……也不介绍下客人给师父……。”
音韵开心的跑到彩衣边上,拉了她到向枫边上。“师父,她是我舅舅的女儿,鸾荣国的彩衣郡主。”
说着又回头对彩衣道,“师父的棋艺很好哦,比封肆还厉害……。”
“早先听长公主提到过彩衣郡主,今天一见果然是美人。”向枫看了眼前的少女,高贵的气质中带了份书卷味,甚是喜欢。
鸾荣在四国中是顶顶有名的礼仪之邦,重视学识礼仪。
“枫公主过奖了,彩衣倒是常常听音韵说起你美丽和高超棋艺呢?”
彩衣只觉得喜欢她的笑容,没有皇家的虚伪。
“不要站在外头了,天凉……进来坐吧……。”刚说完话,又咳嗽了两声。
“师父,您生病了啊!怎么搞的。”
向枫一听这话,心里想着那天,端木风情对自己……脸立刻红了。
正寻思着不好开口说。
“好香……。”彩衣一进门,只觉得闻到一股清香味。
“是啊,是啊!好醉人的香味哦。”
音韵的心思转的快。向枫松了口气。
“这是藏雪国的一种煮酒,叫雪酿。最适合在冬天寒冷的时候煮来喝,驱寒的。我去年冬天酿下了几坛,这些日子有些咳嗽,所以叫小青煮来了喝。”
“那我一定要尝尝……。”音韵开心的道。
“大表姐可我叫我看着你。”一边彩衣这才说话了。
音韵听了这话,一脸痛苦和讨好的看着彩衣。“彩衣,我的好彩衣,就让我喝一点吧,皇姐不会知道的。”
北方人生来好酒,音韵生在王家,对酒也有着遗传性的喜好。
彩衣正犹豫着。
向枫说道。“彩衣郡主……这雪酿口味比较清醇,喝一点是没有关系的。”
“呐……师父兜了,彩衣……。”音韵又拉着彩衣的袖子。
“好吧,枫公主都开口了,就依你了。但是只许喝一点哦。”彩衣也拿她没办法。又转头过来对向枫道。“我们年龄相当,你就叫我彩衣吧。”
“好,那你不要叫我枫公主了,直接叫我向枫就好了。”
音韵看着她们聊的开心,在一边苦着一张脸来。“那我不是吃了大亏……你直接叫我师父叫向枫,我……。”
彩衣敲了一下音韵的头,“丫头,我本来就比你年长,论年龄,你该叫我表姐……。”彩衣难道俏皮。
“是,是拉……。”
看着音韵懊恼的样子,向枫和彩衣都笑了起来。
几个人刚在屋里大暖炉边坐下,外面又开始下起雪来。
音韵在屋子里看到凤尾琴,闹着要听向枫奏琴。
向枫呦不过她,只好奏了一曲。
端木风情正在战殿里批奏折,这琴声从梅园飘进她耳中。
放下了笔,打开门,外面雪下的大。就静静的听着那飘来的琴声,仿佛这世间除了这点琴音,再也无它。
等琴声停了下来,她又移步进来批折子。
天就这样渐渐暗了下来。
等侍女来给端木风情点蜡烛的时候,她才想原来天色已经晚了。
又吩咐了晚餐要在梅园用,便急匆匆的赶去了梅园。
梅园
向枫和音韵、彩衣三个人围着火炉一边聊天,一边品酒。
彩衣和向枫下棋,彩衣败了在向枫之下。直呼也要拜她为师。大家一阵笑闹,好不开心。
等端木风情来的时候看的便是这般光景。
烛光下,向枫的脸上被火烤染驼红,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活力,不再冷冷清清。
等端木风情跨步进来的时候,向枫抬眼看她,脸上红晕的更加厉害。
“皇姐……你也来拉,师父这里的酒好好喝哦。”
音韵虽然喜好酒,但是酒量实在小的可怜。向枫和彩衣都喝的比她多,一点事也没有,就她有点迷糊了。
端木风情板起脸。“谁准你喝酒的。”
彩衣连忙站了起来,“大表姐,是……。”
她还没说完话,向枫也就站了起来。
“大家今天玩的开心,我就让音韵喝了几杯。”
音韵虽然迷糊,这时候也威慑于端木风情,站在一边不敢讲话了。
“好了,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你看看你,一喝醉,哪里还有公主姿态?”
吐了吐舌,音韵的样子看起来甚是顽皮。引的端木风情只得无奈的摇头,对于妹妹的宠溺之情更是明显。
“好了,你今儿个的功课做完了没有。”
“啊……。”音韵傻眼了,连忙拉着彩衣。“彩衣,对了,我们还有别的事哦,那个皇姐、师父,我们先走了。”说完连忙拉着彩衣,跑的比兔子还快。
弄的彩衣还没来得及跟向枫和彩衣打招呼。
音韵和彩衣刚一走,端木风情就揽过向枫的腰,“有没有想我。”
“恩……。”
向枫看向端木风情的眼不再清澄,那眼里炽烈华华,有一种比酒更浓的东西。
看着这样的眼神,端木风情那里还自恃得了,抱着向枫,磨挲着她的嘴唇……
“可喜欢我这样。”
“恩。”
说着就抱起向枫,进了里屋。
那天彩衣和音韵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俊美的少年——四皇子信町。
一个半月后。
天早已不再下雪,春光无限,暖意融融。
王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时常在梦里喊着已故王后的名字,所有人都能很明显的感受到王生命的消逝。
正当莲贵妃着急的时候,南疆那边端木澈果然被发现了。
这南疆虽说兵符在其它人手中,但将士的心始终还是在端木澈这个年轻的皇子身上的。
三年前。
端木风情带着比自己还小上几个月的端木澈去南疆攻打藏雪国,南疆的士兵皆是一副朝廷简直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的样子。
等端木风情到了,一个个这才威慑在长公主的威严下。
藏雪国一战之后,南疆的士兵莫不是对长公主崇拜至极。这里的大多人都是要拥护端木风情为女王的。
二皇子端木澈经过这一战之后,也开始蜕变成一个大人。
端木风情回帝都的时候,他留下来驻守南疆,士兵们对这位年轻的皇子也是敬重万分。是以虽然没有兵符,但南疆还是控制在端木风情手中。
她本来派端木澈去南疆,就是为了防止最坏的结果。
以战争来解决一切。
王已好多天没早朝了。
这边南疆出了事,传了端木风情在御书房见驾。
“咳咳……。”端木风情在外头就听着一阵咳嗽声,皱眉进来了。跪下,“父王……。”
王见了端木风情,脸板了起来。从桌上拿起一封书函,往地上一扔。
“是你叫澈儿去南疆的。”
“是的,是皇儿让他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