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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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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奇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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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芸想起家中晾晒的衣物,收工之后,匆匆往家赶,衣服扫过稻叶尖上晶莹的露珠。开始下露了,今年的衣服白晒了。中午小孩的哭闹以及安慰担搁不少时间,出工前忘了提前收衣服。不过,转过田角,竹竿上空荡荡的哪有衣物。她悬着的心放下来,应该是婆婆(奶奶)收的吧!再往前走,耳边传来洪岩的声音。“藏好了吗?我来了哦!”“藏好了!”二子、小三还有幺妹儿的声音相继回答。

    她心中不由好笑,还喊藏好了,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来找么?不过,想到才三岁、五岁的小孩儿,不就是图个乐趣吗?不对啊,今天洪岩怎么在家?没出去耍?

    “妈,收工了!”洪岩身躯瘦小,眼睛却很明亮。李芸停下脚步,看了眼差点淹死的儿子,温声回道:“嗯,收工了。你在带妹儿耍啊!衣服是你收的吧?”

    “是呢!爸还没回来吗?”陪弟弟妹妹藏猫猫也是莫得法,缠人,可总不能老气横秋与成年人大谈国事吧。

    “你爸啊,他佐(换)面去了,要黑了才能回来吧!慢点,莫达倒了哈。”李芸提醒儿子,又匆匆回家割猪草、挑水、做晚饭了。

    不一时,编着两根大辫子的大姑与小姑相继回家,坐老祖跟前说话。其实小姑比洪岩大五六岁吧,怎么也出工了?估计是与同龄人打猪草了。

    洪岩大声呼喊着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小三、幺妹儿,幺妹儿“咯咯”笑着,还回应:“大锅,找不到我!”最后跳出来“嗨”地吓他。

    洪建军回到家,看到洪岩头一句话就是:“嘿嘿,听说你长本事了啊,旱鸭子学会凫水了?来给二爷说说咋回事。”

    二叔话中揶揄,但不无关心。洪岩当然也不会宣扬自己的糗事,轻描淡写地回了句:“嘻嘻,二爷没事得!”

    大姑拉过洪岩的手,摸摸他头道:“以后可不要一个人到河边耍水,多危险!今天幸好你妈在身边!”洪岩也没有躲闪。大姑性子慢,反应慢,说话慢,但是很漂亮。后来远嫁川中,育有一儿一女,家庭和睦幸福。

    二叔也交待了几句,去挑水。爷爷、奶奶回家,两个姑姑就起身弄晚饭。小晒坝就剩下年龄大的和年龄小的。二子、小三、幺妹儿就在人丛中如穿花蝴蝶,自得其乐。

    厨房里的煤油灯在微风中摇曳,一灯如豆。上弦月升上半空,洪岩仰望着星空,深蓝的背*景,月明星不稀。多年没看过这样的夜色了啊,要不是不时飘过的猪粪水的气味,洪岩一定会陶醉在无边美景中。猪粪水的味道,没有厌恶却倍感亲切。这才是正味儿!

    此时,蚊子已散去,据说饮露水去了。晒坝里没有蚊子烦人的“嗡嗡”声,没有蚊子的叮咬,三小都安静地在二叔搬出来的南盘(一种直径超过两米深达20厘米的的竹编晒具)里。不过,老祖、奶奶不时给他们扇几下,听洪岩给他们讲故事。

    “……红眼睛和短尾巴齐声说:只有妈妈才会唱歌,肯定是妈妈回来了!可是长耳朵却不同意,说道:妈妈的声音没有这么粗!肯定是大灰狼!

    大灰狼侧耳倾听门内的动静,眼珠一转捏着嗓子问心闷声说:哎呀,乖宝宝,外面凉,妈妈的嗓子着了凉。我的乖乖别害怕,我是你们的好妈妈!

    见屋内没有动静,大灰狼不耐烦了,大声道:别磨蹭了!快点开门!!!

    三只小兔吓了一大跳。红眼睛恍然大悟说道:妈妈很温柔的,她从不凶我们!肯定是大灰狼……”

    洪建元如夜猫子摸着回到家,听洪岩讲故事呢,惊奇地道:“洪岩,你会冲壳子?”不想洪建军轻轻一巴掌拍在他的小脑袋上:“是讲故事,不是冲壳子。好好听大侄儿讲,莫打岔!”

    “……最后,母子四人搂在一起跳啊唱啊:大灰狼,真正坏,装成妈妈骗乖乖。小兔乖乖不上当,打跑大狼本领强!”

    又是讲,又是唱,还不时做些动作,很吸引小孩子的注意力。洪岩花了二十多分钟才把一个“小兔子乖乖”故事说完。本来早就瞌睡的小三和小丫头也醒了困,津津有味地听着。童话故事,还是哄女儿学会的,没想到今天又用上了,心下不由黯然。

    “洪岩你啷个会讲故事呢,还会唱歌?”洪建元不相信地问道。这也是其它成年人想问的。他们自然也能讲,但是要说带有表演性质,恐怕就比较难了。他不知道的是,李芸好几次站在厨房门口欣喜地听儿子声情并茂地讲故事。

    “小兔子家在哪个地方?”“我们找他耍好不好?”二子、小三急不可待地要发表意见。幺妹儿却大声唱起歌来:“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儿开开,妈妈要进来。”洪岩很惊奇,女孩子学歌快,即使这故事里的音调韵律简单平实,但也不至于只听了几遍就会了啊?更何况她才三周岁。幺妹儿难道有唱歌天赋?

    “你还没说你啷个会讲故事了呢?”洪建元不依不饶地问。侄子表现太抢眼了,要刨根问底弄明白。

    洪岩不回答也不好啊,只好找了个借口。“我在外婆家听收音机学会的,那个小喇叭节目里经常讲这样的故事!”“小喇叭开始广播啦!”陪伴了几代少年儿童!

    晚饭是面条,纯粹的手工面条,没有任何添加剂,虽说佐料简单点,但口味确实地道,大学期间每次回家的第一碗饭必定是妈妈煮的面条。不争气地眼泪又流了下来,那句“妈妈的味道,家乡的味道”真是贴切啊!

    三小熬不住,晚饭没吃几口,眼皮子就开始打架,还是母亲架住洗澡的。洪岩以三十多岁的意志努力坚持,但仍抵挡不了睡意来临。直到躺在床上,也没等到父亲回来。今天经历得多了点,大悲大喜,大起大落。一天时间历经两世,接受不了又如何,总得生活下去。

    睡梦中,洪岩又爬上洞山梁顶,飞来石没有了,四周的村庄消失了,只剩下黑色的土壤、无声流淌地小溪河。静寂的可怕,他跑啊跑,总也跑不回家……

    鸡鸣催人起,带梦上学堂。多少年没听过鸡鸣三更了。这时代农村没有多少人拥有报时装置,至少洪岩所知的范围里如此。纯绿色闹钟啊,要催三遍呢。“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迟。”冬天,在雄鸡报晓声中,余梦未醒披星戴月上学堂。

    鸡鸣犹如在耳旁。洪岩睁开朦胧睡眼,屋里有些昏暗,前后晒坝隐约传来人声。他不认为天早着呢,如果按生物钟的话,现在应该有6点了。推开二子和小三的胳膊或大腿,先慢慢恢复被压麻了大腿血脉。难怪睡梦中跑不动。

    他走出屋子,见父亲和爷爷蹲在晒坝边上低声说着什么,爷爷手中正忙碌着卷叶子烟,父亲手上夹着两头着的纸烟。梦中所见如在眼前,他不自觉地看看洞山梁及飞来石。

    “洪岩,你不多睡会儿?起这么早做什么?”洪岩还没来得及问候爷爷和父亲,就被老祖的声音打断了。

    “睡不着了!祖祖早!”洪岩笑着回答道,又向爷爷和父亲打了个招呼。

    起来这么早又能做什么?呼吸新鲜空气吗?乡村比城市空气清新,这个时候的乡村空气尤其清新。朝霞满天,是个好天气。据说突然违反规律起个大早,很容易出事。比如遭窃、摔断胳膊腿,事后往往会说一句:“今天起早了!”

    洪岩往西边转个田角,穿过一个露水湿重的玉米地,裤腿就已经湿透。母亲正在自留地坡上打南瓜花,再摘几根长成的苦瓜、丝瓜。自留地分成两小块,上面一块种的是玉米和红薯。这一块小些,种菜栽瓜的。

    “这辣椒没整枝打杈,光长叶了,哪里能结辣椒啊?”洪岩打量着地里的两排辣椒秧暗道。洪岩读大学期间,到北方同学家里去过,了解过辣椒种植要点,现在还比较清楚。不过,露水湿重,自然也不能动手的。

    拐上水稻田埂上,学着小时上学路上平伸出右胳膊,嗯,矮了点,够不着稻叶尖。那就仅够最外面一点了,慢跑起来,露水滑过手掌边沿凉爽透心,转眼间胳膊上都是露水并顺着胳膊流到腋下,手掌上稻花点点。

    早餐早早准备好了,父母简单吃了后,然后给老祖打过招呼请她照看家里和四个孩子。走了几步,母亲又回头对洪岩说:“你是大哥,在家带好弟弟妹妹,莫耍水莫到井边,莫去河边哈!”

    交待得不可谓不细,洪岩好好点头:“你和爸放心吧!我会照看好他们的。其实,真的有必要去吗?”

    昨天洪岩落水,差点淹死,老祖要求父母去双河口刘仙娘给看看解除灾厄,招魂安神。前世他还真不信这些,党的多年教育不信神。现而今却难说,重生这种诡异的事都能发生?谁知会不会真有阴阳眼看穿鬼神呢?

    今天一天怕是不能出门了。在老祖的看护下,洪岩侍候着弟弟妹妹吃过早饭,再陪他们玩耍。家里除了冬天的陀螺、男孩的小木刀,没有什么玩具的。农村孩子哪要什么玩具,天地之间的一切皆可为玩具,爬树掏鸟窝、草丛捉蚂蚱、下河摸小鱼,甚至掘地弄蚯蚓。

    幺妹儿翻来覆去的唱着“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儿开开,妈妈要进来。”洪岩又教会了其它几段。真别说,她学得还真是快。二子大两岁,进度与她相仿,但小三就慢多了。洪岩揪来几片大叶子,用竹针别上,一个小兔子形状的简易帽子就成了,立即遭到哄抢。洪岩立即制止了二子和小三,告诫道,先给妹妹然后才能自己玩。两小似懂非懂地点头。紧接着再做好两个之后就好了。

    小孩子都喜欢角色扮演游戏,过家家。洪岩引导着三小扮红眼睛、长耳朵、短尾巴,自己演兔妈妈。“没有大灰狼啊?”二子发现了问题。洪岩没说话看三小怎么办?呵呵,幺妹儿要拉旁边老祖来,二子嫌老祖老了,提出要找小叔来。小叔正眼巴巴地爬在他家门槛上看着呢,听到二子的话立即跳下来,雀跃加入。

    累了,注意力分散后,洪岩从爷爷哪里找来废弃的篾条,编些前世大学手工课学的玩意儿。竹蜻蜓、竹鸟,力气太小,总是弄不到位,聊胜于无。洪岩请爷爷到后面山坡上钩了一支棕叶。有了棕叶好多了,撕开抽掉中间的骨头,很快栩栩如生的拖着长尾巴的大公鸡、长触须的蝗虫、吐信子的青蛇等等一一下线。三小包括小叔哪见过哪些精致漂亮的手工艺品,都争着抢着要。老祖从小叔里要过青蛇颠来倒去,嘴里“啧啧”有声:“编得真好看,洪岩从哪里学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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