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高二和高三一起上专业课,我们两个年级的男生不过十多人,上课的时候,听不到男生的声音,下课的时候,男生的声音淹没在众多女生的声音中,我们似乎生活在当代的后宫,实则生活在当代的母系氏族。
早读课后,我们高二的同僚,高三的师姐师们,一如既往的一个教室上专业课,高三一个师姐对另一个师姐抱怨道:“我们都高三了,正忙着备战高考,怎么还和他们一起上课,她们每天叽叽喳喳的烦死了。”师姐说的声音很小,不巧的是被我们班的蒋雪素路过听个正着,蒋雪素转身冲师姐喊道:“我们也烦你们很久了,整天一个个假正经。”
女人的战火是从口水战开始的大都也从口水战收兵,最后高三的所有女生和高二的所有女生势如水火,两班的女生像举行一场辩论赛,狭路相逢针尖对麦芒,吵得热火朝天,我们两班的男生呆呆站旁边,静静的听她们激烈的争吵,我们两班的男生还客客气气的向对方微笑,小声的打招呼。
铃声响了,所有的女生偃旗息鼓,有点像台湾的国民党和明进党相互争吵对骂。
毕主任刚进教室便闻到浓浓的火药味,因问:“怎么回事,吵架了。”高三一个师姐响亮的回答:“我们要求分开上专业课。”高三的其他师姐们也应声附和。我们高二的女生也不是吃素的,夏青站起来说:“毕主任,我们要求分开上课,她们就会背后说三道四的,我们早烦她们了。”我们高二的其他女生们也附和。
毕主任向下招招手,示意夏青坐下,说道:“你们两班都要求专业分班上吗?”我们两班的男生同胞们沉默不答,而两班的女生们不约而同的异口同声的回答:“是的。”毕主任接着问:“你们男生也是这个意思吗?”我们高二高三的男生心里真不想分班,我们和高三的师姐们处的相当融洽,高三的师哥们和她的师妹们也处的相得益彰,我们两班一起上课一年多了,都习惯了有对方,我们男生不敢直接回答不分班,只能委婉的回答:“随便。”这样谁也不得罪,我们六个男生回答随便后,班级里的二十多个女生眼神差点把我们干掉,高三的十来个男生也低着头忍受女生们无言的眼神谴责。
毕主任放下手里的教材,绕着教室走了一圈,表情严肃,一声不吭的看着教室里的所有人,走回讲台,半天说道:“我毕业快二十年了,曾经的同学只有几个还有联系,其他的绝大部分都失去联系,现在他们在哪里,他们过的怎么样,他们都长什么样了,我都不知道,其中的大部分名字长相我都忘记了,一辈子再也不可能再有联系,曾经也和你们一样,从来不懂珍惜同学间的友谊,现在我懂珍惜了,已经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了,再也不可能了。同学间的友谊是世间最值得怀念珍惜的友谊,也是最单纯最纯真的友谊,过了学生这一段,当你们再回首这一段时光的时候,你们会感谢在职高的三年中遇到的每一位同学,你们会时常想去这段最美的时光,今天你们提出分班,我很痛心,你们在一起上了一年多的课就一点友情也没有留存,真的就到了分班的地步了,我本来想,高一高二一起上课,这样高一可以多学一年专业,高二可以有压力,如果高二学习不如高一,你们高二同学必然会更努力,毕竟你们比高一的提前一年参加高考,如今你们一个班高二了一个班高三了,你们只有最后一年在一起学习相处的机会,却不懂珍惜,那好,如果你们真想分班,现在就分,隔壁就是教师,我打个电话叫朱老师现在就过来上课。”
毕主任的话句句穿心,我们两个年级又恢复昔日的友好。
高二的下半学期走过大半,天气也渐渐的变热,宿舍里没有风扇,更别奢望有空调,高一那会的炎热我们可以忍着度过,高二了我们的翅膀都变硬了,脑袋也相对灵活。
晚自习后,我们各自拿着洗脸盆到卫生间洗澡,卫生间里面空空的,我们都是用盆盛满水,然后一盘水从头上往身上倒。洗好后,我们开动脑筋,陈彪说:“哪里都热,心静自然凉,我看算了。李小威说:“我们可以去楼顶睡,楼顶那么高,我想蚊子少,风也大,你们看怎么样。”陈彪插话道:“上楼顶的小门锁了,我们飞进去吗?”李小威接着说:“你要不想去滚一边呆着,一把破锁能阻挡我们的路吗?”吴立武若有所思的说:“这样不好吧,班主任知道了又不知道怎么修理我们了。”陈彪也附和着吴立武的话持反对意见。我说:“我们撬开锁,晚自习后上去睡觉,早上早早的小门关好,没有人会知道的,我们的席子铺盖藏在楼顶隐蔽处,班主任绝对不会在晚上和大早上来宿舍的,她一个未婚女人怎么可能来男生宿舍。”史克嘻嘻的笑着说:“撬锁,我在行,我撬开的锁,锁不坏,仍然可以继续使用。”史克这么一说,我们更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我们各自拿起席子和铺盖顺着宿舍的楼梯,鬼鬼祟祟的来到四楼通往楼顶的小门前,史克用水果刀很快的卸掉小门上的四颗螺丝钉,我们像鬼子进村,偷偷摸摸的上了顶楼,最后一个人关好门。
我们站在四楼,俯瞰天下,有那点一览众山小的味道,风呼呼的吹来,凉爽宜人,漫天的星星,星星似乎和我们更亲近了,看到一颗流星一闪而过,顷刻消失,只留下一道不长的白白的痕迹,白白的痕迹一会也淡化消失了,在城市的某一处,不知道王苏荣有没有看到这颗流星,不知道她现在好吗?我的眼前浮现王苏荣的一个个鲜活的片段。
早上,早早的我们六个男生洗簌完毕,回到教室,拿着篮球出去玩了很大一会,看到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到教室早读,我们到教室,史洁琼和李琳在读书,其他的女同学都没有来。
我走到李琳旁边说:“这么早。”李琳回答:“刚到,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没有呀,六一儿童节不是刚过吗?”我说完,李琳莞尔一笑。我接着说:“你笑的真好看,女孩子多微笑可以创造不老传奇。”李琳看着我说:“你的同桌来了,你也可以去跟她说呀。”我拜拜手说:“我的同桌,我哪敢和她说呀,整天都不拿正眼瞧我,我懒得搭理她。”李琳说:“我可以把你说的话告诉张萍吗?”我说:“这个不劳驾你了,好好学,有前途。”李琳又莞尔一笑继续读她的“之乎者也”古文。
无巧不成书,班主任走进教室,看到我们男生全部在阅读,难得的看到班主任的脸上升起一缕满意。
我们几个打了一会篮球,汗流浃背,韩伟将风扇都打开,张萍和蒋雪素一起进了教室,她们说:“谁呀,神经病呀,早上就开风扇。”她们动作娴熟的将风扇又关掉。李小威说:“你们俩没有看到我们几个已经流汗了吗,干嘛关掉。”张萍抬头看看被她关掉的风扇,又眼扫一扫我们几个男生,“哼”了一声,说道:“我们女生冷,我们这么多的女生,难道没有你们六个人重要吗?我们女生不热,风扇就是不能开。”
李小威忍气吞声的没招,我们也大眼瞪小眼的无可奈何,最后一节的体育课,我们是忍无可忍。
我们每次上体育课都很自觉,主动的冲出教室,哪里爽哪里耍玩。
我们几个男生在双杠上比划一会,远远的看到朱老师手里拿着一个足球,我们有一段时间没有玩足球了,一哄而上的跑过去,拿了足球开始玩,就六个人,我们找了几个雇佣军充数,盛情邀请姚老师当我们的裁判,姚老师欣然答应,我们两队正准备全部开战。这时王亚辉率领女子特警队的同学赶到,蒋雪素首先说道:“你,你,你,还有你们,不是我们班的立刻消失。”高一的小男生看到她们的师姐如此厉害,个个灰溜溜的闪电般的闪人,这些女生们看到高一的小男生们狼狈的逃窜,个个笑的如六月的雪。
李小威说:“你们太过了,姚老师你都看到了,搅局的都是,你怎么不说她们呀。”姚老师笑笑说:“你去把那几个走的叫回来,我们现在开始,你们女孩找一个凉爽的地方玩。”
张萍站出来说:“我们是来踢足球的,姚老师你做我们的裁判呗,我们人都齐了。”吴立武火冒三丈的呵斥道:“就你们还踢足球,是用嘴踢的吧,真可笑,我们早烦你们一个个的盛气凌人嚣张跋扈,哪里来哪里去。”夏银银瞅瞅吴立武说道:“吴立武,你真了不起,是不是还想动手呀!”吴立武看到夏银银发话了,变色龙是的笑着说:“天热,你们踢足球能受得了吗?”班长王亚辉说道:“你们就六个人,怎么踢足球,你看我们要十一个人我们有十一个人,要二十三人,我们也有二十三人,我们不说你们男生足球踢的多烂,这个人也凑不齐呀,哎,中国的男足国人都看不到曙光,凭你们几个人真的不行,我觉得吧,你们给我们做拉拉对得了。”王亚辉绵里藏针的冷嘲热讽加挖苦,我们是无言以对。
我说:“哥几个走吧,难道我们真的想给她们做拉拉队不成。”我们个个愤愤不平却无可奈何的走出足球场。
陈彪说:“还是高三的师姐们有女孩的魅力,我们班的都是女土匪。”我们齐刷刷的看着陈彪哈哈大笑说:“难不成彪哥有喜的干活。”陈彪说:“没有,客观评价。”韩伟说:“客观评价的背后应该隐藏着不可告人的色心吧。”陈彪说:“你们呀,学习不行,想的倒是邪恶的多,没文化不可怕,没素质才可怕。”我们都哈哈大笑。
韩伟说:“贝加乔,你是不是暗恋我们的师姐谢玲玲。”其他几个一听,眼睛都闪光的看着我,我淡淡的回答:“纯洁的友谊。”这个话一出,他们几个个个做出呕吐的表情,我接着说:“只是偶尔说说话,仅此而已,其他的没有想法,这个话题以后不能再提了。”
李小威说:“我家的艳子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陈彪阴阳怪气的说:“你是什么档次的,孙艳是什么档次的,她一个人可以考你两个人的成绩,孙艳的名气虽没有孙燕姿大,但是在我们学校,孙艳的名气可比孙燕姿大的多,她能看上你这个整天悠哉悠哉的二货吗?”
我们都点头赞同此种说法。
李小威骂道:“你能说人话吗?我怎么地,成绩不好是罪吗?成绩差的就不能喜欢成绩好的吗?鼠目寸光。”
陈彪不骄不躁的回答:“对了,沈佳宜可以爱上柯景腾,但是孙艳不可能爱上李小伟,为什么呢,因为沈佳宜和柯景腾是电影版,而孙艳和李小威是现实版,关键是你也没有电影中柯景腾的帅气,你没戏,真没戏。”
我们四个人边听边连连点头赞同此种说法。
李小威横眉冷对陈彪,说道:“混蛋,平时考阅读理解没有见你这么牛逼,今天少给我扰乱军心。”
陈彪摇摇头感慨道:“试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吴立武发出“呸呸”两声,接着说:“彪哥,你不装深沉会死吗?你不是金庸大侠笔下的李莫愁,元问好这么好的词,经你这么一说,我们听着真的真的想呕吐,我求你,以后不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拽诗词歌赋,这些高雅的玩意,彪哥,你真的玩不来,兄弟我是冒死向哥哥纳谏。
我们四人同样赞同此种高屋建瓴的观点。
韩伟说:“谁跟我去买水呀!”李小威吴立武一块去小店,我和陈彪史克三人在双杠旁边的阴凉处站着。
我们总共六个人,他们买多瓶水,我接过水,说道:“你们三个的水是送不出去的。”
韩伟说:“为什么。”我接着说:“你们想,操场上二十三位女生,你只给三位女生送水,她们当然不要了,她们不是和你们手里的水又仇,是和你们的不良动机有仇,你们仨够可以的,姚老师都没份的,见色忘友忘师恩。”
吴立武说:“那就算了,自己喝。”
史克说:“你们去给她们一人送一瓶水,这样她们不仅接受而且还可以改善对我们的敌对势力,你们也可以借此在各自喜欢的小女魔头那里献献殷勤。”
他们三个听后都觉得此计可行,又去买水,然后是给每一位女同学送水,服务态度可以和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员相媲美。
天有不测风云,体育课后雷电交加,风雨欲来风满楼,我们从楼顶把铺盖又弄回宿舍,天空是干打雷不下雨,黑压压的乌云在天地之间调兵遣将,远远的黑漆漆的乌云几乎是触手可及,天地间闷热的使人有窒息感,云朵在天空来来去去的,犹如盟军的诺曼底登陆,战争一触即发。
直到晚自习后大雨也没有如期降临,只是略表心意的下了点蒙蒙细雨,这点小雨却打湿地面,阻止我们去顶楼睡觉,闷热窒息的感觉有增无减,我们回到宿舍,里面的温度可以孵鸡仔。
韩伟灵机一动说道:“教室风扇。”
陈彪说:“教室里有风扇,我们不能动这个歪脑筋,班主任知道了,那真的够我们喝一壶的。”
吴立武说:“彪哥此话有理,我们得慎之又慎,那可是敌人的心脏部位。”
史克说:“教室的锁我可不敢撬开。我们就宿舍凑合得了,等天气一好,我们还是去楼顶睡安全。”
李小威说:“怕什么呀,我们去教室睡觉,早上起来收拾好就ok了,教室的钥匙王亚辉和张萍都有,要一下不就有了吗,你们胆子就这么点吗?”
我们就怕激将法,决定教室就寝,我敲敲宿舍旁边的挡板,史洁琼正往宿舍来,听到我的敲声,问道:“有事吗?”我回答:“你帮我叫一下班长。”
王亚辉走出来不客气的说:“找我干嘛?”我回答:“我的东西忘教室了,教室钥匙借我用一下。”王亚辉钥匙顺手递给我且说:“明天再给我。”我感恩戴德的答应。
我们高二的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都在二楼,我们用同一层,中间只是用厚厚的木板把我们一刀两断,站在阳台上可以保持通话。我们比楚河汉界更守规矩,从来没有想占领对方的领土。
我们几个去小店玩一会,又去操场溜达一会,看到校园渐渐的人烟稀少,我们回到宿舍,各自拿着毛毯床单,静悄悄的跑到教室,开灯把中间的四排课桌一合并,床单一铺,所有电风扇打开,等一关,我们躺下,教室里风扇吹着,待遇可比楼顶强太多了。
早上,我们悄悄的起床,还原教室里桌椅凳子的原来面貌,轻轻的门锁上,偷偷的回到宿舍,又小睡一会,听到外面洗簌声,我们起床洗簌。
早上,回到教室,一切涛声依旧。我们看到没有露任何蛛丝马迹,各自心里都窃喜,胆子也开始成长。
今天晴空万里,晚自习后,我们故意走的最晚,教室的门没有机会锁,我们又安全的过了一夜,这样国泰民安的日子我们一连过了一周多,一天早上,我们全部暴露了。
那天晚自习后,我们和高一的师弟们一起打篮球,一直玩很久同时很累,到宿舍洗簌完毕,带着野营的装备,回到教室美美的睡觉。
早上便遇到事了。我们睡醒的时候,教室的外面云集很多熟悉的声音,我们以特种兵紧急集合的速度起床,以快速反应部队的动作将课桌凳子都复位,我们打开教室的门,客气的请各位同僚们上朝议政,最后走进来的是我们和而可亲的班主任,我们乱如稻草的发型,毛坯房的脸蛋,羞愧难当。
班主任以看外星人的眼神打量我们狼狈的样子,我们各自手里抱着毯子床单耸立在那里,女同僚们格格地笑个没完,她们还嘀咕议论,有点像在谈论最终的处决议案。班主任如六月雪的口气说:“还不去洗簌,在办公室恭候各位的大驾。”
我们以英军敦克尔刻大逃亡的速度回到宿舍,心里翻江倒海的忐忑不安,洗簌好以乌龟蜗牛的速度去办公室自手,希望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我们进办公室,班主任稳如泰山庄重的坐那,我们站她附近,等待她的修理。
班主任说:“天气炎热,你们克服一下,在教室睡觉,你们也不能睡懒觉,也应该偷偷的去偷偷的走,班级里的其他同学都来了,你们还在教室睡着,校领导看到像话吗?其他班级的同学来来往往的看到了,能行吗?难道叫其他班的同学都效仿,都把教室变成宿舍吗?若你们没有被发现,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晚开始不能再住教室了,好了,你们去食堂吃饭。”
班主任如此皇恩浩荡,我们都感动的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笑逐颜开的饭后回到教室,同僚们以诧异的眼神看着我们的到来,她们从我们得意表情中看出了我们化险为夷。
王亚辉说:“贝加乔,那晚你要我的教室钥匙,还说什么东西丢在教室,我看你人丢在教室了吧,骗子。”
女生本来就不是可以讲道理的动物,我们本来又没有道理可以讲,我抱以沉默的抱歉作为无音的回答。
回到座位,张萍一直盯着我看,我看看自己,穿衣服了。她怎么看的这么肆无忌惮。
“看够了吗?没有的话,请继续?”我用语言打断她的目不转睛。
“没有看够,我就看看你是什么材料制作的,脸皮怎么这么厚的呢,你们几个男生隔一段时间,班主任必须治治你们,不然你们真能像航天英雄杨利伟飞天上去。”张萍嚣张肆意的挖苦。
“我们是同桌,就不能像其他同桌一样好好的过日子吗?能不吵不闹吗?”我真诚的说。
“你有病没好是吗?谁和你好好的过日子了,不会说话闭嘴。”张萍夹枪带炮的说道。
我也只好闭嘴,说的多,伤的多,学《市场营销》的女生不但姿色上乘她们的口才更是堪比苏秦张仪之能。
高三的师姐师哥们即将迎来高考。